第02章
叶牧白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没对。
明知道今天是所有弟子的下山日,他们一年只有一次回家团聚的机会。
但他却鬼使神差的叫住了沈菀青。
当初是他重罚造谣者以威慑宗门,也是他果断决定不再与沈菀青多接近。
可一想到今日下山,曾有弟子不回。
也想到今日下山,会遭遇一些不测。
他阻挡了她回家的步伐。
那一刻,他不想让她走了。
叶牧白盯着她,开口缓缓说道:“把头抬起来。”
他想知道她此刻是什么表情,对他是怨,还是恨?
抬起来?
可他此刻是躺卧着,她若是抬起头,他岂不是能够清晰的看见她没有喉结吗?
沈菀青打了个寒颤,背脊骨僵硬住了。
见她不动,叶牧白伸出手将她拉了过来。
软塌很大,高大的叶牧白都可以完全躺下,更别说娇小的沈菀青了。
她本就没有防备,被他一拉直接跌入他怀中。
如此近的距离,六年来是头一次。
近的让沈菀青感觉她能够听到快要跳到嗓子眼的心,近到让她闻到了师尊身上那亦正亦邪的气息。
透着高贵的名香也透着残忍的血腥。
“抬头。”
“是……是……师尊。”
沈菀青目光从他结实的胸膛挪动到他眼眸。
那浩瀚星辰一眼,她便陷入进去。
叶牧白俊逸非凡,若不是因为叶剑宗不收女弟子,单凭师尊这张脸,都能让天下女人挤破头想入门。
叶牧白是多少人的幻想,连她昔日在沈家都略有所闻。
可现在,她只有害怕。
“肤若白雪,唇若朱红。你怎如女人般娇嫩?”叶牧白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后说道。
简单的一句打趣却让沈菀青瞬间如到寒窖一般。
是啊。
练剑六年,她硬是一点男儿的硬朗没练出来。
倒是把身子骨越练越娇软了。
沈菀青调整呼吸,小声说道:“回师尊,自幼怕苦,练剑的时候又喜阴,许是没怎么晒着太阳。前些日子有风寒了,吃这些药,许是药物调理。”
她站在太阳下暴晒也只是暂时黑了一点,还没等叶牧白召见她,又白了回去。
她已是故意涂抹药物遮掩唇色,仍旧无济于事。
宗门弟子对他一向谨慎恭敬。
叶牧白明白,也清楚,他也习惯了。
只是,面对沈菀青的刻意回避,让他不由拧眉。
叶牧白松开她,往后慵懒一靠,狭长的丹凤眼挑着她打趣道:“今日下山,要见什么人?”
师尊向来不多问。
沈菀青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突然问起。
一时间她脑子有些僵,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牧白眉头一皱,眼神也变得冷淡许多,“怎么,金屋藏娇,怕本尊知道同你抢妻妾不成?”
沈菀青更是惶恐极了,“不……不会。弟子尚未娶妻,虽有一门但还未娶进门。”
哥哥原本和柳家小姐定了日子却没想到,沈家发生了这种事,于是一切都未进展了。
“哪一门?”叶牧白漫不经心的问道。
沈菀青攥紧衣袖,有些不敢说了。
她怕叶牧白会去找柳家,更怕他把人接过来,到时候她身份就败光了。
不仅害了自己,还会害了哥哥和哥哥的未婚妻。
沈菀青吓得一下滚在地上,在地上连连磕头说道:“弟子一心只在宗门,断不敢有其他心思。弟子只想一辈子伺候师尊。”
“一辈子伺候我?”叶牧白听到她的话,积压在心上的乌云消散了一些。
他低低一笑说道:“效忠叶剑宗即可。”
效忠叶剑宗,自是效忠他。
叶牧白心情好了,拍了拍手,伺候端着酒壶过来给她践行。
叶牧白示意沈菀青喝了,沈菀青端着酒碗却没有动静。
她自幼不能喝酒,完全是沾酒就倒,眼前践行的酒难住她了。
叶牧白倒是没看出她的为难,端起碗一饮而尽,见她还未动弹,冷冷勾唇,“怕本尊对你下药不成?”
“弟子不胜酒力,怕醉后在师尊面前有失仪态。”沈菀青说道。
旁边伺候看了眼不太高兴的叶牧白连忙劝说道:“小师弟,毕竟是师尊为你践行的酒,这酒只是普通酒水,不醉人。你别驳了师尊情面。”
沈菀青见此也无法再推迟,寻常酒水应该不醉人吧?
她抬起碗用袖子遮掩着,然后一饮而尽。
叶牧白点了点头又嘱咐道:“早去早回。”
他才转身入榻,谁知身后一个小人抱住了他的大腿,一脸醉意望着他,“不去了,我哪里都不要去了。”
伺候吓得冷汗直流,见过没酒量的没见过酒量差成这样的,他正欲扶沈菀青离开。
叶牧白却是抬了抬手让伺候先离开。
他居高临下盯着那抱着他大腿,然后将他推倒在榻的人,眼眸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