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在家理》小说是网络作者知更的倾心力作,这本小说的主角是宋家理古贺。简介:三年后喜镇清水河畔的红门大院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左邻右舍乡里乡亲把小院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大人们倚着树嗑着瓜子凑热闹,小孩们在腿底下窜来跑去,探头探脑地起哄架秧子。虽然三年来,这个门前冷落车马稀的门…
《幸福在家理》第5章 开业庆典
三年后
喜镇清水河畔的红门大院前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左邻右舍乡里乡亲把小院门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大人们倚着树嗑着瓜子凑热闹,小孩们在腿底下窜来跑去,探头探脑地起哄架秧子。
虽然三年来,这个门前冷落车马稀的门脸已经是第三次出租,但人们还是乐此不疲地来捧场庆祝。嘴上祝老板生意兴隆,背地里却都在念叨,不知这家铺子又能挺多久。
罗敏红家的门脸房在这条街上早已是出了名的。但这名头并非因为是旺铺,而是正好相反,是一间谁租谁倒闭的风水坑。当然也正因如此,铺子的租金一降再降,也名副其实成了这条街上的价格洼地。所以即便租户们看房的时候对这间铺子的故事多少有所耳闻,但大家都迷之自信的认为自己不会步前人后尘,妄图改写历史。
不管是三年前倒闭的五金铺,两年前关门的服装店,还是去年的驴肉火烧,全都没能逃过无情的历史规律,更是坐实了铺子的风水问题。
于是这次,大家的猜测更添了几分笃定,掐着手指头打赌这间铺子保证会在三个月内关门大吉。
别人这么想也就罢了,这次就连房东罗敏红自己心里都犯嘀咕。虽然她死不承认街坊四邻议论的风水问题,但也着实不看好门口这刚开张的生意。
“饭店开在这,生意可一准好不了。”
“别管生意好不好,这次这排场可是不小。”
“哪次不是鞭炮放得嘣嘣响,再大的排场也白整。”
“不过话说回来,这饭店看着不太一样啊。门上那串英文是啥意思?”
崭新的招牌上赫然写着“Intoxicating”。
七嘴八舌的几个人顿时没了声音,齐刷刷仰着头,看着招牌上的天书陷入沉思。
“我知道,C.A.T是cat,猫的意思。”婷子财会学院三本毕业,在街坊邻居里也算是拔尖的高学历。好不容易抓着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秀了秀自己二把刀的英文。
“猫?呦,不得了,别是卖猫肉吧!”
围观群众中一个蹬着趿拉板,穿着小碎花,抓着瓜子,扇着蒲扇的年轻女人站在树荫底下笑得花枝乱颤:“可拉倒吧!Intoxicating是让人陶醉的意思,人家开的这可是西餐店,哪来的猫肉呀?”
婷子不吱声的红了脸,一头扎进手机里,也不知是在查字典还是打游戏。
几位阿姨一听是西餐厅,又忍不住大发议论。
“西餐?就那半生的牛肉,一刀子下去血里呼喳的那种?”
“那怎么下口呀!”
“得!白高兴了,这洋玩意我可吃不惯。”
“可不是嘛,不好吃还齁贵,谁去呀!”
大家意见统一,一致摇头叹气。
“我说二丫头,你们家这门脸就算着急往外租,也得挑挑人呀!租谁不好,非租给个开西餐厅的。你说说,咱喜镇,有几个上西餐厅吃饭的?这不是明摆着等倒闭嘛。你不信看着,用不了多久,又得折腾!”
宋家理笑着摇头,把嘴里的瓜子皮往地上一吐:“ 王姨,这您就不懂了。谁说咱们喜镇就没人爱吃西餐呀?没人吃是因为之前没有,现在咱有了自己的西餐厅,没准过不了多久咱喜镇就改头换面了呢!”
正说着,鞭炮声停下,只见一股青烟散去,罗敏红拽着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站到人前。
他头发略长微卷,身穿浅色亚麻衬衣,白色长裤,袖子微微挽起,腰间还系着蓝色围裙。看上去文质彬彬,清清爽爽。
这人宋家理见过,他叫董逸陶,就是这家西餐店的老板。说真的,罗敏红也不是见钱眼开的主,她早就跟两个女儿打过预防针,说这房子连着地气,就算空着,也绝不能租给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所以别管是谁介绍来的,出价多高,只要是她看不上眼的,统统不租。
但这次不同,这小伙子面相老实,说话又彬彬有礼,丝毫不带土老板的架子。罗敏红打眼一看就不由得添了几分好感,虽然对西餐厅这事心里犯嘀咕,却也还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下来。
可宋家理一直觉得,老妈这看房客的眼光跟看男人有一拼,都不怎么靠谱。只能在心里暗念,但愿不要发生那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
也许在整个镇子上,除了董逸陶自己,再没有谁像罗敏红这么盼着西餐店的生意红红火火了。为此她还专门自己倒贴钱买了挂鞭炮,非要在开张这天搞出点动静。一方面是帮西餐厅做宣传,另一方面也崩一崩晦气。
用她的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开业大吉,怎么能哑么悄声呢!
宋家理抱着看大戏的心,一边嗑瓜子一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台”中央。大家的表情都和宋家理如出一辙,看热闹不嫌事大,吃瓜不嫌籽多。
教师出身的罗敏红正一本正经地进行开业致辞。这是她的保留节目,不管是什么铺子开张,她总是有话讲。一开口便滔滔不绝刹不住车,哪还有别人开口的机会。也许正因为罗敏红气场太过强大,被抢了风头的董逸陶一个劲的往边上稍。好在人家看似是个斯文内向的主,不但不抢话还配合的带头鼓掌。
罗敏红总算是说完了,但开业庆典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罗敏红变戏法般掏出一个红布袋,清清嗓子:“今天是个好日子,咱喜镇开天辟地第一家西餐店就要开业啦!好日子就得喜上加喜,讨个好彩头!”
说着,她把手探到红布袋里故作神秘地摸索着:“这是我特意给大伙准备的什锦福袋,福气财气一把抓!在场的各位接着钱的财源滚进,接着糖的幸福美满。大家说好不好啊?”罗敏红故意卖关子吊胃口。
“好!……”人们的情绪一下子被调动起来。
“准备好啦!大家一起接福喽!”罗敏红从袋子里抓了一把撒向空中。围观的人群瞬间摆开阵仗,有的将双手伸过头顶,有的帽子倒扣高高举起,还有的把衣襟撩起来,昂头挺肚准备接福讨彩。
董逸陶对罗敏红这招赞叹不已,他不由得把脖子伸得长长的,抬头仰望。身后蜂拥的人群把他推搡的左摇右晃几乎站不稳。
随着罗敏红手一扬,几枚亮闪闪的硬币夹杂着五颜六色的糖果在空中飞舞。一枚硬币“啪”的一下不偏不倚正砸到董逸陶额头上。他顿感脑门一凉,两眼一斗鸡,正看到那枚硬币翻着跟头从眼前滑过,越过鼻尖,跟嘴唇来了个亲密接触。
董逸陶头皮一阵发麻,脑袋嗡的一声,一个趔趄仰面倒地。
接福的人群惊呼起来,谁也没想到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能被一个硬币砸晕菜。
宋家理扒开一条通道冲进人堆,蹲下身摇晃着董逸陶:“喂!董老板,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大家围成一团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脑门,董逸陶终于睁眼坐起来,有气无力地捯着气:“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
“今天这太阳是挺大,不会是中暑了吧?”
“得了吧,咱喜镇是避暑胜地!怎么会中暑啊!我看啊,小董是忙着开业累着了。”
罗敏红对这些解释都不满意,今天这日子在她的安排之下本该是欢欢喜喜的,却没想到闹出这么一出,给她来了个大窝脖。但开业大吉这天,再意料之外的突发事件也必须用吉祥话化解:“你们说的都不对!小董这是好兆头。怎么就那么寸,正让天上掉下来的钱砸中了脑门,这是要财源广进发大财了!”在场的各位很是捧场,纷纷点头称是。
宋家理着实佩服老妈强词夺理的能力,接着她的话茬嘴角一撇,“嘿,大老爷们被一毛钱硬币生生砸一跟头,这什么情况?中大彩了吧!”她将那枚砸倒英雄汉的硬币拾起来拍到董逸陶手里:“董老板收好了。祝你烦恼靠边站,财源滚滚来!”
董逸陶惊愕地盯着手中的硬币,一阵凉意顺着指尖席卷全身。似乎触碰过硬币的手掌开始泛红发黑,就这么一点点在眼前腐烂。董逸陶双手颤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周围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几乎马上就要窒息。他惊恐地扔掉手中的硬币,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喷雾,“噗呲噗呲”喷了好几下。随后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手,直到手上的溃烂一点点愈合,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静下来。
宋家理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一系列奇怪操作,简直怀疑自己遇到了个怪物。
“你,你怎么了?你手怎么了?”她怯生生地发问。
董逸陶看了看自己恢复正常的手,将小喷壶装回口袋:“现在没事了。”
现在没事了?刚才也没事啊……
宋家理心中满是狐疑,却不敢说也不敢问,生怕哪句说不对又刺激到这位弱不禁风的董老板。
已经恢复平静的董逸陶眉头微蹙目光直视着店门口洒落一地的糖纸和瓜子皮。宋家理急忙打圆场:“不好意思啊,我妈她哪都好,就是爱面子、讲排场。虽然这样不太好,有点俗,但乡里乡亲都来捧场,总得有点表示,图个喜庆吉利。”随后她话锋一转:“按说你是老板,你应该表示才对,借着今天的彩头,还不来个开业大酬宾!”
被宋家理这么一将军,董逸陶觉得他原本计划好的优惠折扣,在热情的房东和街坊四邻面前显得微不足道,根本拿不出手。他一个箭步跃上台阶,摆动双手:“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董逸陶的声音被众人高声大嗓的聊天淹没,正聊到兴头上的人们根本停不下来。
宋家理拍着巴掌提高嗓门大声喊:“都听着,董老板要给大伙送惊喜啦!”
董逸陶抬高声调:“我宣布,开业当天全场免单!”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转而又是一阵沸腾,接着就一窝蜂地涌入西餐厅。只剩下惊得张大嘴巴的宋家理。
“你说的还真对!”董逸陶语气轻松,脸上居然还带着笑:“诶,宋小姐,你怎么不进来?”
宋家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脸,半天才挤出一个尬笑:“我?我就算了。我还是把门口这些糖纸瓜子皮收拾收拾吧。”
目送董逸陶从容不迫地走进西餐厅,宋家理心中充满了疑惑:这大哥图什么呀?全场免单?也太小看我们喜镇人民的战斗力了!别说一天了,分分钟就能把你的厨房吃空。
“这西餐厅原本能坚持三个月,就因为你一句撺掇,恐怕都撑不到月底了!我要是拿不到下月房租,拿你试问!”
罗敏红气急败坏地数落女儿。
宋家理蛮不在乎地盘腿坐在椅子上:“您还说呢,刚才我看您也没少吃啊!”
“嘿!你还说起我来了?我不多吃点不是更亏了嘛!”
宋家文憋着笑冲妹妹挤挤眼,拉女儿过来帮腔:“Candy,刚才那个叔叔家的牛排好吃吗?”
Candy把小下巴扬得高高的使劲点头:“嗯,好吃!叔叔又帅又好吃!以后我就要嫁这样的白马王子。”
屋里的三个女人一时哭笑不得,她们头一次意识到Candy竟然和姥姥、妈妈、小姨一样,也是个外貌协会,并且小小年纪就胃口不小。说起来可是比这屋里另外三个单身女人本事大的多呢!
也许是Candy一句话给罗敏红提了醒,她不再纠结于宋家理在开业庆典上的失言,而是一猛子扎进了另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