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文学第16章
1、就在周德雨在清平小学校召开现场办公会时，大东市电梯安装维修公司经理秦子瑛正坐在办公室的微机前打写文章。
秦子瑛五十岁的光景，高挑的个头，端庄的容貌。她给人的感觉是，饱经沧桑，但却雍容华贵，气质不凡。
秦子瑛在文章中写道：电梯安装行业的内容很多，此篇文章只就目前电梯安装管理的现状进行分析，指出多头管理的弊端，探讨科学的管理办法，以便与领导、专家和同仁们取得共识。……由于收取培训费、检测费等经济利益的驱动，安装一部小小的电梯，建设部门与劳动部门争着检测，大家形象地把它比喻成“二虎争食”、“二龙戏珠”，不是没有道理……
这时，一位公司女职员敲门走了进来：秦总，市建设局电梯检测中心又来电话了，说上个月咱们公司给市人民银行安装的那部电梯不符合他们劳动部门的要求，必须改正过来。
秦子瑛停止了打字，满目愠色。
女职员：秦总，您看怎么办？
秦子瑛满腹牢骚：这都是那个周德雨在省里做建设厅厅长时造的孽，一个善于扯皮的厅长竟然还被省里派到咱大东市当市委书记来了。省里可真会用干部。
女职员：是呀，人都说是他当建设厅长时和省劳动厅争利，才造成了现在这种“二龙戏珠”的局面。
秦子瑛：是呀，去年就出现过这种情况，咱们给北国大酒店安装电梯时，劳动局和建设局的两家电梯检测中心发生了争执，意见不一致，我们按劳动部门的要求改过来，建设部门不同意。后来，我们按照建设部门的要求又改过来了，劳动部门又不同意。最后经过齐济副市长的协调才算了结。我们为了做双方的工作花掉了几千元的招待费不说，可气的是一部安装好了的电梯竟然延长了两个多月才交付使用……
女职员：秦总，我知道您对这种多头管理很生气，但劳动部门和建设部门，我们敢得罪谁呀？现在周厅长又来当咱们大东市的市委书记，市建设局那边我们就更不敢得罪了。
秦子瑛：我正在写文章呢，这回我非好好得罪得罪他们不可。
女职员：那今天这事咋办哪？
秦子瑛抄起话筒，拨通了大东市副市长齐济的手机：齐济副市长吗？我是大东电梯安装维修公司的秦子瑛啊，我准备去你办公室汇报……那好，我就在电话里跟你说吧。去年电梯检测的闹剧现在又上演了……好，好，你知道就好，还得麻烦你给协调啊，否则我这个民营企业的日子又不好过了。好，谢谢你了齐副市长。
秦子瑛放下了话筒，自言自语着：听说那个周德雨要整顿什么机关作风？我看还是先整顿整顿他自己吧。
女职员：秦总，这话您都跟好多人说过了，可别让人传到周书记的耳朵里呀！
秦子瑛：我才不怕别人传呢。那个造孽的周德雨，我根本就不想认识他。我要是哪一天想认识他，我就当他的面儿去说，把这个作为送给他的见面礼。走，陪我去清平副食品超市买东西去。
2、清平副食品超市里正在上演一场闹剧。
超市的货架前摆放着几箱奶粉。奶粉的包装箱上都贴着“大东市卫生防疫站查封”的封条。而此时，大东市工商局的两位工作人员正在往包装箱上粘贴“大东市工商局查封”的封条。
超市的负责人走了过来：同志，市防疫站上午已经来人查封了这几箱有问题嫌疑的奶粉。你们看，这上面就是他们上午贴上的封条，并准备下午来车拉走去检验。你们工商局怎么还往上贴封条呢？
中年工商人员：卫生防疫站管不着这段，他们查封的不好使。他们是铁路警察，管不着这段。
这时，一辆半截货车在超市门前停了下来。市卫生防疫站的两位工作人员从车里走了下来，直奔超市内的奶粉货架，见工商局的工作人员正在贴封条，不由分说，搬起奶粉箱就往外走。年轻的工商人员拦住了他们：你们干什么？
防疫站的一位大个工作人员：我们是市卫生防疫站的，执行公务。你要干什么？
中年工商人员走了过来：我们是市工商局的。我们才是执行公务，正当防卫。请你们把奶粉放下。
防疫站的小个工作人员：你们要干什么？
中年工商人员：你们卫生防疫站无权查处。
防疫站的小个工作人员放下奶粉箱，从兜里取出执法证：你们看，这可是市政府发的执法证。
中年工商人员上去就抢下了执法证。防疫站的小个工作人员：你想干什么？
中年工商人员：没收！
防疫站的小个工作人员：你没那个权力，也没那个资格！把执法证还给我，否则，我们就以妨碍公务对你进行处理！
中年工商人员一边从包里取文件一边躲闪着说：你先把调门儿放低点儿，看看我这是什么文件？是市政府发的文件，你们执行不执行？
防疫站的大个工作人员早就看得不耐烦了，走过来，上去一把就抢过了文件，“嚓嚓嚓”，将文件撕碎扔到了地上。
“你敢撕文件？纯粹是妨碍公务！”中年工商人员冲上去便和防疫站的大个工作人员撕扯着。
“是你们在妨碍公务！”防疫站的大个工作人员也不示弱，一边撕扯着，一边吼着。
另两名工商局和防疫站的工作人员也撕扯了起来。好多顾客都跑过来围观。超市的负责人急忙用手机拨打“110”：喂，“110”吗？我是清平路副食品超市啊，你们快来人吧，市工商局的人和防疫站的人在这里打起来了！
秦子瑛和她的女职员一边在超市里选购祭祀的物品，一边目睹着这场闹剧，哭笑不得。秦子瑛心中自语着：周德雨呀周德雨，你一个扯皮的厅长竟然要解决大东市扯皮的作风，我看你是怎样个解决法……
秦子瑛的购物车里早已装满了各种各样的食品。这时，秦子瑛的手机响了，是她的女儿、大东电视台的记者周雨花打来的：雨花啊，找妈妈有事吗？
周雨花的声音：妈妈，今天不是爸爸的生日吗？我怕您忘了。
秦子瑛：妈妈怎么会忘呢，我正在超市选购祭祀的东西呢……好吧，下班后和我一起去卧虎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