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偷偷拿?”萧璟城嗤笑一声。
“老友之间,怎么能说偷嘛,就偷偷的拿咯。”莫怀桑依旧坚持为自己辩解,忽然话锋一转,“倒是你,什么时候与安宁如此亲密了?”
他说的太快了,甚至都没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那抹焦躁和急切。
萧璟城懒得和莫怀桑说话,他的目光越过莫怀桑,落在了宋安宁的脸上。
这女子的酒品着实不好,载歌载舞不说,便是睡着了也踢被子。
不过这样的女子,倒比寻常那些大家闺秀鲜活了许多。
“璟城,你、你哑巴了?”莫怀桑似护宝一般,愣是横在两人中间,挡住了萧璟城的目光,“你前两天不是说觉得安宁不太对劲,然后让我来探个究竟吗?你怎么不问问结果?”
“说说结果。”萧璟城淡漠开口,“十个字以内说完。”
十、十个字?
不是,到底是让说还是不让说啊!
“行了行了,我真是懒得再趟你们这趟浑水!”莫怀桑气急败坏的转身要走。
可是刚走到门口,又折返了回来。
他一把抓住萧璟城的胳膊,“走走走,人家闺阁女子睡觉,你还杵这儿干嘛,伤好了吗?就逞强!回去施针!”
萧璟城并没有多么抗拒,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叮嘱绿颚,“明儿个便是皇帝寿诞,跟紧她。”
“是。”绿颚应了一声,目送萧璟城离开。
九酿春的劲儿当真是大,等宋安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如金,撒在厚厚的积雪上,偶尔有枯枝不堪重负,咯吱一声折断,落进泥里。
“秀儿,什么时辰了?”宋安宁揉着发胀的脑袋起身。
秀儿立刻将早早准备好的茶水端了过来,“小姐,都酉时了。晚饭时候,老爷和夫人瞧您没过去,还过来看您了。”
“爹娘没说什么吧?”宋安宁有些心虚。
“没呀,就说往后若再瞧见小姐您喝酒,就打断小姐的狗腿。”秀儿一本正经的回忆。
“……”我的秀儿,这都算没说什么,那什么算说了?
“小姐您可真厉害,一喝醉酒就跟变了个人一样。鞋子也不要了,也不怕冷了。奇奇怪怪的歌唱着,还蛮好听。那舞姿更是妖娆!小姐真是最厉害的小姐~”
“……”
“对了小姐,城王爷还来了。您差点撞树上,是城王爷及时将您抱起,才免得您受苦呢。不过您一双手啪的一声,就打在了城王爷的脸上,还阿城阿城叫着。叫的我魂儿都快飞了!”秀儿做了个双峰贯耳的动作。
“……”
“啊对了,城王爷还坐这儿看您来着,还好莫公子说他要施针,硬拉着他走了。”
“……”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帮你回忆!
喝酒误事,喝酒不仅误事,还毁形象!
不多时,绿颚搓着手臂御寒,走了进来。
瞧见一脸懊悔的宋安宁,眼神讯问秀儿。
秀儿耸了耸肩,“小姐醒了,问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说了,她就这样了。”
绿颚应了一声,也不管宋安宁能不能看见,上前先一拱手,“小姐,老爷着人将帖子送过来了,明日入宫的帖子。”
“放那儿吧。”宋安宁稳定心神。
“主子也来过,他希望小姐能带着奴婢去赴宴。”
“哦,知道了。”宋安宁又应了一声。
“宋温颜出府了,一品堂,所见之人乃赵家嫡母。”
宋安宁不由得蹙眉,“可听到了什么?”
“明日宫宴,偏殿藏春。”
“她们的主意,竟然都敢打到宫里去了。”宋安宁面色古怪。
绿颚见怪不怪,“往年皇帝寿诞,宫宴上总会出有一两个生事的,别说是有官家小姐没了清白,便是死人也时有发生。即便如此,宫宴还是照旧。”
宋安宁莞尔。
老皇帝怕是巴不得别人在他的寿宴上生事呢。
无论是闹出人命,还是狂风刮了野鸳鸯,这些都可大可小。
若是顺了他的心,便和个稀泥,赐个恩典,草草了事。
若是逆了他的意,恰好能借着这由头收拾了。
横竖都是他得益,这皇帝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瞧着宋安宁一副明了样,绿颚暗暗松了一口气,“想来小姐也猜中其中奥秘了。奴婢言尽于此,先行告退。”
“慢着。”宋安宁叫住了绿颚,好奇心驱使之下,还是问了出来,“我方才醒来的时候,听秀儿说莫怀桑要给你家主子施针,是怎么回事?”
绿颚也不藏着,“主子十四岁征战沙场,难免带些旧伤。前些时候遇袭,旧伤复发,又遇了新伤,身子自然大不如前。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了,你们下去吧。”宋安宁点了点头,放秀儿和绿颚离开。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许是白天睡的太多了,即便到了午夜,宋安宁还是无法入睡。
躺在床上失神的功夫,脑海中忽然浮现出绿颚之前说过的话:旧伤复发,又遇新伤。
想想萧璟城顶着个阿城的脸,一副痛苦模样,她便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干脆起身,点燃豆大烛火,开始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