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文学《穿越：团宠嫡女有空间》第4章 话家常
一夜无梦，许清如睁开眼睛便见外头已天光大亮，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她便掀开了帐子，便见半秋立时过来将帐子挂起来，
“姑娘醒了？老太太差人来让您多睡会儿，今儿不必过去请安。”
“睡好了，精神大好一点也不想睡了，你差人去祖母那儿一趟，就说我一会吃完早膳便去给祖母请安陪祖母说话儿。”
半秋应下不提。
初夏已是领了小丫头打水进来，许清如洗漱好，便抹了香膏，让初夏将头发全部梳起，挽了一个利落的家常发髻，只带两只小巧的珍珠花钗和珍珠坠子。因今日不会出门也不会有客人上门，许清如便只穿了一身藕荷色的半旧锦缎撒安化裙袄。
如今的这个大越朝民风还是比较开放的，女子十五及笄。及笄之前女孩可以将头发散下，也可全部梳到头顶，只要不带太多发饰就好。
未及笄的女孩还更加自由，出门游玩、逛街、参加诗会、与好友结伴郊游、甚至出城围猎的都有。只要带好仆从，结伴的女孩们家里都互相打好招呼安排好，就不必担心。不过，许家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也不是武将之家，因此极少有机会骑马打猎。只有一次应永安侯府大姑娘的邀约一起去她的庄子上打猎，说是打猎，事实上就是让仆从打了野味命人做了吃，也都是小打小闹，并没有机会亲自骑马。所以许清如空有一身功夫却还不会骑马。
收拾好自己，半夏也着人将早饭摆好了，许清如看着这满满当当一桌子的早膳，少说也有十几二十样儿，
“怎么准备这许多，府里规矩改了？”
初夏闻言满脸带笑：“回姑娘，府里规矩可没改，是老太太和大夫人，怕您在苏州一年口味儿变了，又旅途劳顿的影响胃口，怕您吃不好，就让人各式各样儿、南边儿北边儿的都备了些，您就放心吃吧，吃不完还有奴婢们呢？”
“你这个狭促鬼，我自然知道是老太太、大伯母疼我，但是你们也要懂分寸，下回不可再这样儿了，祖母、大伯母给了，你也该掂量掂量什么能要、什么不能要、要了又该要多少。长辈是好意，但做小辈的不能不懂事儿，长辈给你十分你便受十分？我一个平常人家的小姐一顿早膳摆这么大一桌子，传出去人家怎么看咱们许府？”
初夏听罢连忙下跪请罪：“是奴婢考虑不周，姑娘教训的是，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必不再犯的。”
许清如见状也没让她立刻起来，初夏这丫头百伶百俐，一张小嘴儿能说会道，最是会讨人喜欢，也会做事，就是太爱得意、爱炫耀了，这府里常年的就她一个姑娘，长辈们难免疼宠她一些，但也不能养的院子里的人都得意忘形，故此，许清如要敲打一下这丫头，让她收敛一二。毕竟这事要是其他几个丫头办，就不会这样。不过也不可太过，
“我知道你也都是想着我，是个好的，但咱们这样的人家最是看重名声，老爷少爷们在外头做官咱们帮不上，但也不能添乱，你虽是只我的丫头，但也是我的脸面，说话做事都需思量好才是。”
初夏闻言已是眼眶发红，好在到底还是未哭出来，这会答话也郑重许多：“姑娘放心，这回是女婢的不是，奴婢以后定会多思多量，不会给姑娘丢脸的！”
许清如一大早就训了一回大丫头，本也无意发威，谁知却无意间震慑了院里的丫头婆子们，让原本因她一年未归而有些松散的丫头婆子立时就打起精神来，默默的在心里警醒自己好好办差，否则姑娘可不是好糊弄的，没看得宠的大丫头都挨训了吗？
用罢早膳，许清如就带着初夏去往祖母的明晖堂，许府是标准传统的京城四合院，整个宅院一共五进，祖母和许清如都住在四进，大伯父一家住在三进，二进是接待外客的客房和待客厅，一进不必说了是门房和外事厅。五进便是下人房、浆洗院之类的了。
许清如的清和院在明晖堂东边，是离明晖堂最近的一个小院儿，穿过一个小花园就到了，因此也就半盏茶的功夫许清如就到了，到了院门口见祖母的大丫头露珠已在门前等着，看到许清如便赶忙行礼请安，许清如边将她扶起边问：“祖母在做什么呢？”
“还能做什么，一早上就盼着姑娘呢，一忽儿说要让姑娘多睡会儿，一忽儿给姑娘张罗吃食，才刚又念叨着姑娘怎么这许久还没用完早膳，这不，使奴婢到门口等着呢，就差亲到清和院看姑娘去了。”露珠是祖母的开心果儿，嘴儿巧，妙语连珠的把祖母着急的神态说的惟妙惟肖。
“是我的不是，让祖母等急了。”许清本就着急想见祖母，听罢也顾不得仪态，脚下生风，到了门前不等丫头把帘子打起来便跑进去，“祖母，阿清来晚了，让祖母着急啦。”
就见老太太脸上才刚还笑的像朵花儿、伸着脖子看着外头，这会立马一脸嗔怪：“瞧你这丫头疯疯癫癫的像什么样儿，谁着急了，祖母有丫头捶着腿、捏着肩，还有露珠陪我逗趣儿，才不想见你这个磨人的丫头片子呢。”许清如见老太太闹起小孩脾气，便也狭促起来，装作委屈的样子，扭着手里的帕子：“既然祖母不想见阿清，那阿清便回去了。”说罢脚步往外一转，装作要走。
哎，你这丫头，祖母就这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许清如见老太太急了，哈哈一笑，扑到老太太怀里：”祖母，我逗你玩儿呢，我想死你啦。“
老太太抱着许清如便不撒手，嘴里念叨着：”怎么出去一年，瞧着个子长了不少，这性子还跟小孩儿一样呢，瞧你这刚刚疯疯癫癫、又跑又跳的，让外头人见了不说是大家闺秀，还以为是哪个村里来的皮猴儿呢。“
许清如听着老太太嘴上训着实则溺爱的唠叨，心里一片温暖，回嘴道：”就是皮猴儿也是祖母教出来的皮猴儿，这可赖不着我呀。“
老太太这才把许清如放开，拉着她细细打量。老太太在打量她，她也在细细打量着老太太。早前祖母以身体不适为由叫她回京，她虽知道多半是借口但还是心下担忧。此刻再看，一年未见，只见老太太头上的白发并不见多，脸颊虽不比从前丰盈，但白里透红气色极好，眼神瞧着也是神采奕奕。见此，许清如便也放下心来。
”瘦了，祖母的阿清越长越漂亮了，怎么还是穿戴的这么素净？这还是去岁你去苏州时给你做的衣裳了，怎么还穿，你母亲连新衣裳也不给你做？“
说到这里老太太语气已是显见的不高兴，眼看祖母就要发起火来，许清如赶忙道：”哪能呢，新衣裳肯定是做了的，只是祖母也知道我，向来不爱穿新衣的，再说了祖母做的都是压箱底儿的好料子好做工，阿清最喜欢，且这衣裳也没穿过几回，现在长高了穿着利利索索的刚刚好。首饰母亲也给了的，我的首饰本就多，只是在家里头也不耐烦戴那些碍事的东西。“
”你呀，怎么就不像别的姑娘那样爱打扮呢，白瞎了一副好样貌了，不过我们阿清长得好，就是不打扮也比别的姑娘漂亮。“许清如听的直乐，
”祖母，你这自卖自夸的功夫越来越厉害啦。“
”狭促鬼，连我也打趣儿，你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可都还好？你在苏州住的可还习惯，你母亲可有给你委屈受？”许清如听着老太太这一连串儿的问题，知道祖母也是想父亲和孙子孙女了，也是挂心她，至于母亲，肯定就不在老太太的挂心之列啦。
许清如倒也不着急，娓娓道来：“父亲、母亲都好，父亲为官清正，为人谨慎，在江南从不与人结党，也不乱应酬，治下清明，百姓爱戴，是个好官。母亲管家理事也不在话下，弟弟妹妹都很康健，弟弟活泼爱动聪明伶俐，有些调皮，但是心地良善，倒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妹妹好学，琴棋书画样样都通，是个妥妥的小才女。听父亲说，明年岁考回京准备在京谋职了，以后也好在祖父母面前尽孝，现在已经在找人活动了，也给祖父和大伯父写了信。”
老太太听的连连点头：“你父亲不是个有大本事的，但是还在为人清正踏实，肯做事实，倒也不必我太操心，就是你母亲有些拎不清，当初她大着肚子非要跟着你父亲上任，我也不是那固执不讲情面的，便也随她去了，谁知她一走便对你不闻不问，这么些年也不见她为你上心，你不必说，我也猜得到，此去苏州她必然不会待你多好。”
“哎呀，祖母，母亲就算不会待我多好但也不会待我不好呀，再说了我不是还有祖母大伯母还有哥哥们疼我？再有人宠我怕是要把我宠坏了。”许清如插科打浑，老太太也不再计较，摸着她的头发：“阿清是个心宽的，也是个有福的。”
接着拉着她的手说起正事来：“昨儿个那一遭可把阿清吓坏了没有？”
许清如倒还真没吓到：“没有祖母，当时有些惊慌，那贼人并非真想伤我，只是想要逃跑罢了，伤了我他更跑不了，因此我也不怕，再说还有权世子跟着，更不必怕了。”
老太太听罢感叹：“阿清是个胆大的，一般的姑娘早就吓晕过去了，你倒还没事人一样。”继而话音一转“说到权世子咱们还真要好好谢谢人家，不管怎么说都是人家救了你的命，又挨了贼人一刀受了伤，赶明儿等你祖父回来与他商量商量，递张拜帖，我带着你大伯父大伯母陪着你去茂国公府探望权世子，拜谢茂国公府的救命之恩。还有蒋家，也要递个帖子上门拜谢才是。”
许清如自然不置可否，不管内情如何，在世人看来都是权仲白，也是茂国公府救了她，她当然要上门拜谢：“祖母说的是，您安排就是。”
说罢，老太太瞅了她一眼，饱含深意，许清如顿感不妙，果然，就听老太太张口说道：“你也不小了，也该说亲了，寻常人家说亲是不跟姑娘商量的，但你自小就是个有主意有主见的，且咱们这样的人家也不靠女儿谋前程，所以我也不把你当寻常姑娘待，你喜欢什么样儿的或者看中的哪家就跟祖母说，你就是不说祖母看好的也有，祖母的眼光还是可以的，且不求别的，只求家世清白、人品贵重、样貌与你也登对就好。”
噗呲，许清如忍不住笑了：“祖母，您这还叫不求别的，这满京城哪家闺秀不想找个家世清白、人品贵重、样貌登对的郎君呀。”说罢便捂着嘴笑。惹得老太太直扶额：“祖母与你说正经的，你别在这插科打诨，我已帮你看了一个合适的，就是那大理寺卿邵家的长公子名叫邵隽，他妹妹是叫阿沁吧，不是与你玩得好，前年还到咱家做客来着，这不是刚刚好？”
老太太见许清如听的不甚认真便点了她一下，许清如便无奈应声：”祖母，不是我不愿说亲，阿清年纪还小呢，京城里头十五六说亲的也多着呢。“
老太太听罢有些恨铁不成钢：”人家十五六定亲你就当人家就是十五六才说亲了？要真等到那时候，好儿郎都被挑完了，哪里还有你的份儿，谁家不是十二三岁就开始相看，早的十来岁就相看的也多的是，等相看好了虽不下定、不走礼那也是当亲家走了，等过了及笄礼就可以定亲了，定了亲，你想要晚两年出嫁那还不是随你？不说别家，就说这权世子，那不是早早儿的就与定安侯府的定了娃娃亲？只没下定没声张罢了。”
听到这儿许清如有些惊讶，没想到权仲白这样看着不羁的性子竟也早早的定了娃娃亲，还是定安侯府，这定安侯府只有一个嫡女宋嘉钰，看来这权仲白的未婚妻就是这宋嘉钰了，这姑娘她不熟，只知道是个张扬的性子。
不等许清如多思量，就听老太太继续道：“咱们家虽宠着你，但也不可能放任你不嫁人，这亲事还是要早早儿的相看，也好挑个合你心意的，这大理寺卿家的公子我也见过一眼，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又是个有才学的，在皇上跟前都是得脸的，在京城一众青年才俊里也是拔尖儿的，家里头又清清静静，跟咱家一样，不兴纳妾，可是个香饽饽，这京城里头打邵家主意的人家多着呢。邵夫人也很喜欢你，等下个月天儿暖和了，祖母约着邵夫人，你也约上邵姑娘一起去福安寺上香，也教你看看，好不好？”
许清如见祖母为她的亲事操碎了心，还想方设法的哄着她，让她自己相看，也再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了。再说许清如也明白，这个时代到了婚嫁的年龄嫁人是必然，她也不准备挑战世俗，只不过一时不能接受真的这么早就要谈婚论嫁了而已。但她也明白，祖母说的都是在理的，这大理寺邵家的确实是个难得的好人家。
遂也从善如流：“好好好，都听祖母的，祖母最好了，跟着祖母有肉吃。”
话音刚落，就听外头一阵脚步声和丫鬟的请安声传来，接着帘子一打，走进来一位三十出头梳着高髻，身着莲青色八福锦袍的贵妇人，头上只插两只衔珠的凤钗，只见她脸若银盘，圆眼柳眉、圆鼻头、小嘴巴、厚嘴唇，气质舒爽、看着却极为和善，脸上一丝皱纹也无，显见的保养的极好。
只见她进了门便满脸笑意，未到跟前便道：“母亲，儿媳妇来晚了。”
这便是许清如的大伯母李氏了，见她跟祖母请了安，许清如赶忙站起身来道了一个万福：“大伯母安好。”
李氏忙将许清如扶起来拉进怀里，“阿清快别多礼了，快让大伯母好好儿的看看你，昨儿个你也累了，也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你走这一年可把伯母想坏了，天天的就想着你怎么不是我的亲女儿才好。”许清如听的忍不住抿着嘴笑，不等她答话，李氏便又感叹了一番她长高了变漂亮了，此后又询问了一番她父亲母亲弟弟妹妹的近况，如此这般话了一番家常且不提。
大伯母李氏因要处理家事，过来时也已将近午时了，三人又话了一会家常便命大厨房摆了饭。因家里爷们都在外当差，最小的许恰如也上学堂去了，故午饭也只这祖孙、婆媳三人用。
待到午后，祖母歇息了，许清如便回了自己的院子，把自家从苏州带回来的东西一番规整，也将给众人的礼物整理出来，下午好送出去。
给祖父的是一幅柳鹤散人的真迹，祖父最喜欢前朝柳鹤散人的画作，奈何真迹已是难寻，许清如机缘巧合在父亲书房看到了，就厚着脸皮讨了来；给祖母的是自己绣的一条镶玉的十样锦的抹额，料子和玉都是许清如在苏州特特寻的；给大伯母的是一把缂丝双面绣花开富贵的团扇，花样是许清如自己画的，找了苏州的刺绣大家苏大家绣的；给大伯父的是一块品相难得的紫玉，大伯父最爱雕刻印章，这块玉再好不过；给大哥的则是一本孤本，大哥最爱搜集孤本，是个书痴；而给二哥的是一本在南边很风靡的一本悬疑探案的话本，说是话本故事却写的情节曲折，引人入胜，个中的探案细节和尸体验查都描画的细致专业，每一个案子都断的奇妙非常让人拍手叫绝，绝对是行家里手写出来的，许清如断定喜欢查案的二哥绝对喜欢；给三弟的是一块砚台和一支紫毫，三弟这小不点小小年纪就爱舞文弄墨，最爱这些砚台毛笔的。
当然，许清如还给一众的小姐妹也准备了礼物，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
下午眼看乌金西坠，许清如就命丫头带着东西去了明晖堂，将抹额给了祖母，又把祖母乐的合不拢嘴，说是试试，带上去就不肯拿下来了，家里众人回来老太太也不忘一一向他们展示，惹得明晖堂欢声笑语不断。
待到大伯父大哥二哥陆续都回来了，三弟也下了学，许清如便把礼物一一送出去了，众人又是一番欣赏夸赞不提。
至此，许清如回京的第一天就这样圆满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