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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穿成贾府嫡女,闺蜜林黛玉》第7章 懦尤氏独理宁国府,真小人众欺官女眷
贾放家眷一行人车马进京的消息,也没瞒着,故此早早就有人往宁国府送了信。
“邱大娘,您这大清早的,可是去哪?”二门头上的小厮见宁府上的管事娘子邱大娘行色匆匆,不免好奇。
邱大娘在宁府还算是颇有脸面的管事媳妇之一,素来趾高气昂,见小厮如此问,便有些不悦:“你打听那么多作甚?我急着回报奶奶,待会儿子再同你算账。”
小厮听了也只讪讪的让开了,目送着她进了内院,才“呸”的一声咕哝:“打量着自己是主子奶奶呢?也不瞧瞧是甚么货色,以为自个攀上甚么高枝了?原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
这话也是有由头的,宁国府里主母新丧,中了进士的老爷也不管事,前些时日还在家里研究那些玩意儿;如今说是得了甚么新的丹方,竟躲在城南道观里不肯出来,于是前日里,宫中传下旨意,叫公爷的大儿子、府上的珍哥袭了祖上的爵。
只是到底得降等,最后袭得三品爵威烈将军,继室尤氏也跟着沾了光,得了三品诰命。
要说这尤氏也算是好命,嫁来做珍大爷继室之前,原不过是个六品官家的女儿,因着有几分姿色和德才的名声,才被相中做了续弦,嫁来之后没几日,父亲便丧了,只留下老娘和几个妹妹,支不起门楣,尤家便败落了,只依附着女婿贾府过活。
要知晓,珍大爷的原配可是金陵王家出身,端的是金玉在前;尤氏呢,一无家境,二无子嗣,嫁入贾府,连像样的陪房、嫁妆皆无,所以一贯是抬不起头来的。
如今却因着宁府上的横来之灾,竟得了三品诰命,上头也无公婆管教,偌大一个国公府,竟是她一人独言,怪道是命运捉弄。
邱大娘便瞅准了机会,在尤氏身边百般献媚,势要做那个贴心人。
如今得了消息,她自然着急要去给尤氏递信。
“大奶奶,外头递了信,说是先头出京的放老爷府上的婶娘进京来了,这会儿估计离咱府上也不过两条街,您看……”
“放老爷?”尤氏一愣,旋即才想起,说的是她公爹的叔伯兄弟贾放。
这才道:“原来是婶娘来了,既如此,派人去迎一迎,府上没得个长辈在,我们做小辈的别缺了礼数。”
邱大娘俯身答应,但还有些奇怪:“大奶奶,原不过是咱家宗亲,打发人接了便是,怎么还得迎一迎?”
尤氏道:“你原不在此处办事,不晓得这里头的故事。放老爷是已申年的进士,出京是外放做官的,别瞧了官小,历练两年,比咱家爷还强。况且便没这么个事,婶娘来了,我也不能干看着。”
邱大娘这才会意,便遣了小厮去往外迎。
这头尤氏打扮完毕,略思考了一下,便往荣府去了。
她虽做了新任的诰命夫人,可多年来一贯伏低做小,遇事也总是顺从长辈、丈夫的,遇见此等小事,仍觉得自己是小辈,想着放老爷的家眷虽年轻,却是她婶娘,难免有些尴尬,不如和荣府上老太君说了,也有个主意。
……
且说孟氏母子三人进了京,便直奔京城的家中所去。她们家在京城也安置了宅子,便打算梳洗一番,待明日再去宁府吊唁。
谁知半路便遇见了宁国府打发的轿子并拉行李的车辆。
“可是贾放老爷的夫人?”
孟氏探头去看,只见几名仆妇正在外头恭恭敬敬的候着,看其打扮,该是宁国公府上的三等仆从。
她有些不悦,本想着明日再去府上的,谁知刚到京城尚未落脚,便有人请了,实在是半点自由都没有,可竟也不好不理会。
“……是,可是敬老爷府上的?你自去回了敬老爷,说我等女眷尚未歇脚,不好上府上拜访,待明日定早早去给嫂夫人吊唁的。”
主事的仆从听了这话,也不肯离去,只回道:“婶夫人有所不知,敬老爷如今不大理事,珍大爷也时常不在,如今府上只有大奶奶管着,奶奶嘱咐了定要小的接了婶夫人回来,荣府上大夫人二夫人已经等着了,要是小的没接到人,回头我等皆得吃挂落。”
这话听到一旁竖起耳朵的贾絮儿晕了头,满嘴都是奶奶夫人的,她一个熟知原著的人差点都没能听明白。
好在她对红楼的人物关系相当的熟悉,才推断了大致:如今宁国公府上是尤氏主事,尤氏请了邢夫人和王夫人二人作陪。
孟氏却皱了眉头,她家同宁府上是叔伯关系,和荣府却差的更远了,哪里有先拜谒远亲的道理?
更何况,她们这次回京,最大的事儿就是吊唁大嫂嫂,同荣府又有何干?
但孟氏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找了借口:“尤氏年青,办事还没个分寸,罢了且去看看再说。”
贾絮儿差点没能忍住,心中发笑:她阿娘真是损哎!
尤氏虽然是晚辈,可年纪上可不比她娘小!贾蓉如今都十三四了,哪里还年青?
不过是尤氏做的事儿不漂亮罢了。
一行人便跟着宁府派来的人同行。
贾絮儿饶有兴致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进了城中,其街市之繁华,人烟之阜盛,自与江南不同,带着一股开阔舒朗的北方做派。
她正看的起劲,忽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三间兽头大门,门前列坐着十来个华冠丽服之人。正门却不开,只有东西两旁的角门有人出入。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敕造宁国府」五个大字。
原来已经到了地方了。
贾絮儿暗中感慨,《红楼梦》诚不欺她也。
这等气派,庄严之所在,怪道是号称“白玉为堂金作马”的贾家了。
孟氏还在一旁介绍:“这边是你父亲堂兄、宁国公后辈宅上了。”
可一旁的贾璴根本就不在意这等繁华。
自晨起进了城,他便嚷嚷着要吃好吃的,这都一早上了,只啃了几口干粮,一路上所见又都是小摊小贩的热闹,心思早就飞往了别处。
此刻他只求着母亲:“母亲,咱什么时候到家?儿子都饿急了。”
“你这顽皮猴子!只怕今日得在那府上用饭了,你可得仔细些!别显得没规矩,叫人笑话。”孟氏严肃的叮嘱了几句贾璴。
贾絮儿却是不依,她娘就是太小心,本就是作为远亲拜见的,又不是如薛家一般上门求助,何必这般小心翼翼低人一等?
她才不是林姐姐需得步步留心,时时在意,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
即便是林姐姐这会儿子真的来了,她也必不叫她这般诚惶诚恐。
“阿娘,二哥哥很好,规矩!”贾絮儿提出抗议道:“谁敢笑话哥哥?打出去!”
孟氏无奈,又憋不住笑,她这小丫头,惯会说话,偏生说的还都是有道理的。
“不得了了,咱们絮儿都会护犊子了?”
“阿娘,什么叫护犊子?”贾璴挠头问。
“就是像阿娘护着你们一样,就叫护犊子。”
“哦……”贾璴似懂非懂,却郑重的点了头:“那我也要护犊子,护着娘和妹妹!”
“……”
三人说着话,便已行至另一处同样三间大门之处停了下来,已经有几顶青锻软轿等候着了。“可是放老爷家的婶娘和哥儿姐儿来了?咱们奶奶和大奶奶早就在里头等着了!来的正巧,正陪着老祖宗闲话呢!”
说着话,便有几名轿夫落了轿子,请三人上轿。孟氏也不推辞,知道这是府上的常例,便也就受用了,只等着那轿夫抬进去。
谁知那轿夫也没曾说什么,没走正门也就罢了,连个仪门也不曾走,竟直直的朝着西边的小角门去。
孟氏还未能坐稳当呢,便喝停了轿夫:“慢着!谁教你们的规矩?竟走西角门?”
贾絮儿其实不认得哪个叫仪门哪个叫角门的,但她知道,角门是给下人们日常出入用的,而一般亲戚、朋友都需得开仪门,正门则不会轻易开。
可孟氏瞧得明明白白,她原先同荣国府上也没打过甚么交道,但这番举动,属实叫她开了眼——
她家爷大小也是个官,还是同门同宗,竟叫她们走一道角门,实在是可笑。
“便是你们府上的老爷,也得管我们家爷叫声兄弟,竟不知有叫兄弟家走角门的道理!”
孟氏不肯进门,只下了轿子,站在门口呵斥这等奴仆。
一时宁荣街上还往来的几个行人都好奇的往这边看。
来迎人的仆妇是荣府上的一个媳妇,被孟氏掷地有声的问询问的躁得慌,她素来是不知事的,虽是府上的下仆,可出了门,别人都得恭恭敬敬的叫声奶奶,因此养成了不正眼瞧人的习性。
如今见了孟氏这般,竟吓得不敢言语,只得尴尬的站在那里。
“头两年我们爷还在京城做着官,那会儿也没谁敢叫我们走角门,这回回来作了客人,竟被你们这群刁仆送进角门去,真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你且去叫你们奶奶来,可叫她瞧瞧,这是待客待亲戚的礼数?”
“这……”那婆子被说的面红耳赤,半晌都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贾絮儿呢,脑瓜子一转,也拽着孟氏的衣角,拿童稚的声音大声道:“娘亲,伯伯婶婶们不喜欢我们,咱们还是家去吧……”
贾璴那个呆货,哪管得了那么多,听到家去二字,那可高兴了,也风风火火的,竟直接拉着母亲和妹妹就要走。
孟氏暗中发笑,儿子闺女贴心,这会儿竟打了个好助攻!但她面上严厉之色不减,顺着儿子闺女的话,往外扭头就走。
那婆子急了,若是真叫人走了,她也不必在人前混了,一时糊涂,竟上前直接拉扯人去。
“啪——”燕喜自是有眼色的,上去便拦住了那婆子,反手就是个清脆响亮的巴掌:“你是个甚么东西?就敢拉扯我们夫人了?不过走了两年,竟猖狂至此!”
“我……”
好在门内的小厮还算机灵,见情况不妙,老早一溜烟的去请了王夫人身边的陪房周瑞家的来。
周瑞家的听得客人于府门前就吵了起来,忙忙的赶过去,心里头早把东府上骂了个遍。
“……不过是个七品的官儿,就这般趾高气昂,也不瞧瞧是甚么地儿,就敢在国公府门前闹腾起来……东府上的亲眷,竟这般不知礼数!”
可尤氏清早起来就把这事儿告诉了贾母的,贾母亲自发了话,千万要叫本家太太来府上坐坐,她也只好去赔了笑颜,好说歹说的劝。
谁知孟氏根本就一句话也不听,竟带着孩子们上了自家车马,径直往东街自家在京城置办的府上而去。
留下荣府一众奴仆在原地目瞪口呆。
……
贾絮儿坐在马车上,依旧兴致勃勃的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笑问:“娘,咱家可还有多久才到呀?”
“就快了。”孟氏抱紧了儿子闺女,笑道:“咱回家去,娘亲叫人给你们做羊乳糖霜饼子吃,何必要瞧人家脸色?”
“嗯!”兄妹二人异口同声。
她们本就没打算进京的第一日就要进府上的,没得显得他家是上赶着打秋风,谁知半路上被人强请拉过去。
本觉得就算了,实在是亲戚不计较这些,可那帮子下人看碟子下菜,竟叫她们母子从角门走,这般折辱人,真真是令人火大。
孟氏长吁了一口气,将心中的郁结散发出来。
罢了,还是照临走前夫君所说的那般,只去家庙吊唁了嫂夫人乔氏便是,毕竟贾敬夫妻二人,还算是他们兄嫂。
剩下的,都是无关紧要之人。
……
孟氏本这么想着,可谁知到家没半功夫,便有人急急的敲了她们家的门。
吴全家的出门一瞧,正是贾珍和尤氏夫妻二人。
贾珍还穿着三品威烈将军的官服,及见了孟氏,竟倒头就拜:“婶婶,是侄儿今日不曾在家,叫那帮子闲人怠慢了婶婶!侄儿已经处置了那些不长眼的,您宽宏大量,可就饶了她们罢!”
说罢,拉着尤氏一同给她磕头。
贾珍年岁可一点儿也不比她娘亲小,这会儿跪在地上伏低做小,竟这般滑稽。
贾絮儿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有名的「花丛老手」珍大爷,企图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来,可惜叫她有些失望——
不过是个普通的公子哥。
这边,孟氏也打量了贾珍半日,她肯定是认得贾珍的,只是……
看着贾珍身上的官服,才有些后知后觉:“你老子竟是叫你袭了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