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麻子拍打灰尘的力道可不小,砰砰作响。
宇文化及本就浑身疼痛,立马疼得龇牙咧嘴。
他瞪着眼就骂:“你要拍死老子,现在知道怕了?”
“刘麻子,宇文公子身子娇嫩,要是拍坏了怎么办?”
赵才眉头一皱,佯装不悦。
“末将知错,还请宇文公子莫要在意!”
刘麻子心领神会,装模作样的拱手道歉。
宇文化及可不买账,三两步跑到宇文述面前,就开始哭诉起来:
“父亲,反了,这些佽飞军反了,您要为孩儿做主啊!”
难以想象,宇文化及好歹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
此时此刻,就像个大龄儿童一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状。
宇文述的脸色,青一块紫一块。
“他们居然敢抓孩儿,还敢对孩儿动手,杀了那小子,就是他!”
宇文化及说着,凶狠的目光落在吴缺身上。
而后者,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不为所动。
“还不嫌丢人,走!”
宇文述甩开宇文化及的手,转身就走。
一众骁骑军也是羞怒交加,自家少将军太丢脸了!
他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空过来看看,宇文公子!”
“老将军,慢走啊!”
“不是说要冲佽飞军军营吗,怎么就走了?”
佽飞军众将士立马嘚瑟起来。
宇文化及愣在当场,见宇文述和骁骑军走远,他才惊恐的追了上去。
“还在嘚瑟,你们知道差点闯了多大的祸吗?”
等宇文述等人走远,赵才板着脸教训众人。
刘麻子等人,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耷拉着头,不敢回话。
“吴缺,你过来。”
赵才看了吴缺一眼,就朝大帐走去。
“将军,吴大人不能罚!”
“若不是他,昨日我就把佽飞军的脸都给丢尽了。”
“是啊,没有吴大人,将士们的锐气都要被磨没了。”
刘麻子等人急了,就连腾禁也跟着求情。
“如果将军要罚,就罚我好了,多少板子我都挨!”
“还有我,我抗打!”
其余佽飞军将士纷纷说道,甚至有人愿意代罚。
就连吴缺都未能想到,这些将士们竟然愿意如此。
“再废话,老子赏你们一人五十大板!”
赵才气笑了,呵斥众人。
“好了,将军也没说要罚不是?”
腾禁安抚众人。
就此,刘麻子等人这才作罢。
而吴缺则老实的跟在赵才身后,走进了大帐。
一进去,气氛十分凝重。
吴缺都寻思着,赵才估摸着要罚他。
谁曾想,赵才突然裂开嘴笑了起来:“爽,老子好久没那么爽了,真解气啊!”
说着,他还端起酒杯狂喝三杯,砸了咂嘴又道:
“看见宇文述那表情没,就和吃屎了一样。”
吴缺听了这话,差点都要笑喷了。
不过这话形容吃瘪的宇文述,的确形象。
“赵爷爷不生气?”
吴缺试探性问。
“气,怎么不气?”
赵才双眼一瞪,一拍大腿:
“名正言顺的抓住宇文化及,怎么不废了他手脚,这可是大好机会啊!”
吴缺一听,嘴角狠狠扯了一下。
他心中暗道:“没想到赵才那么狠,还想废了宇文化及?”
“这狗日的宇文化及,老子早就想收拾他了,只是没什么机会!”
赵才嘴里骂着。
佽飞军受辱,被骁骑军骑着,还有宇文化及的嘴脸,他怎能不知?
奈何远征在即,而且军中的人都忍着,没有人添乱。
赵才也只能忍着了。
没想到吴缺第一天,就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赵才现在想起宇文父子的模样,心头别提有多高兴了。
说了几句,赵才的笑容突然消失,神色凝重的看着吴缺问:“你是一时冲动,未曾想过后果?”
“就是因为想过后果,我才敢这样做。”
吴缺如实回道。
“是吗,说来听听?”
赵才来了兴趣。
“咱们占理,远征筹备之际,宇文化及不尊宵禁出入满春楼乃一大错!”
吴缺缓缓道来。
“不错。”
赵才微微颔首。
“其次,宇文化及无故对佽飞军动手就不行,特别是远征时期必然影响军心!”
吴缺又道。
听到这里,赵才眼睛一亮,里面尽是浓郁的欣赏之色。
“光是这两点,就犯了陛下的大忌,陛下甚是重视远征啊。”
吴缺笑道。
“不错,说得好。”
赵才点了点头。
他正是想到这点,才任由事态发展。
直到宇文述带骁骑军要人,事态发展到他必须出面,他这才带其他驻地的佽飞军出现。
赵才也是凭借这点,才让宇文述吃瘪,只能就此收手。
“此举既收拾了宇文家,还让你立了军威得到军心,不错。”
赵才连连点头。
他越看吴缺,越是觉得眉清目秀。
“嘿嘿。”
吴缺笑了笑,那笑容人畜无害。
但就是人畜无害的他,把宇文化及算得死死的。
狠狠地收拾了,这个京都知名的纨绔子弟。
“不过宇文述睚眦必报,他只是暂时隐忍,可不会就此作罢。”
赵才神色凝重。
“而且宇文化及终究是陛下身边宠臣,若有机会他必然死咬不放。”
不等吴缺回话,他又说了一句。
“小子知道。”
吴缺点了点头。
“所以你日后务必小心,莫要留下任何把柄,若不然…”
赵才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后半句他没说,但吴缺也知道。
如果真被宇文家逮住机会,纵然赵才也不可能保得住他。
“好了,回去休息吧,不出两日就要远征,在这期间宇文家也不敢乱来。”
赵才摆了摆手。
“小子告退。”
吴缺一拱手,便从大帐离去。
他一出去,才发现腾禁和刘麻子等人,都在关切的盯着他看。
“将军只是和我聊聊,并无大事。”
吴缺笑道。
“哈哈,将军明事理,怎么会处罚吴大人呢?”
“可不是嘛!”
“吴大人,此事过后,末将对你是五体投地。”
“宇文化及那鳖孙子,终于被收拾了。”
“吴大人,属下请您喝酒,您务必赏脸啊!”
一众将士纷纷开口。
今日是佽飞军这段时日以来,最高兴的时候。
心中憋得恶气,都全部释放了出去。
而且今日,还是佽飞军最为得意之日。
他们还是头一次,把骁骑军给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