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皇后,昭昭其华》第10章 入宫
她顿了顿开口,“阿玛,东珠不是不明白,只是担心女儿如今就要入宫,
府里留下额娘她独自一人,弟妹年幼,到时会更加无依无靠罢了!”
她微微叹气,拍着舒舒觉罗氏的后背无声地安慰她。
“女儿放心。若你真能入宫真能一朝光耀门楣,阿玛自然也不会薄待你的额娘。
嫡福晋有孕不便,我已有意让你额娘打理这府中的事务。
一来,她能有些权力,二来,你入宫也可放心些。所以,你快劝劝她,别再伤心难过了。”
遏必隆望着她们母女二人,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而后又说道,“只是,有一事阿玛还未曾和你说。
虽然,此次太皇太后下了懿旨,力排众位大臣推举的皇后人选,拉拢索尼家的闺女。
不过女儿放心,就算是这样,那皇后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到时候你也不用担忧过多,
想来若是日后扳倒索尼,你为皇后其他人也是不会阻挠的。
若你真能一举为后,那咱们钮祜禄氏一族以后都将以你为傲,阿玛也就不用再依附于那鳌拜了!”
“东珠谨记阿玛教诲,一定全力以赴!”
虽说回答的好听,那是因为遏必隆异想天开的以为鳌拜就是可以依仗的人。
舒舒觉罗氏也以为会得偿所愿,一朝就能依靠女儿成为府中的嫡福晋。
但是东珠知道,历史上鳌拜只会被康熙生擒,而自己面前的这位阿玛,也会受到牵连而下狱。
孝庄是何等的老谋深算,她早就料到后位之争,为免陷入两难,反而是拉拢索尼家的赫舍里白得了这个便宜。
拉拢索尼的同时,选东珠入宫,也牵制住了遏必隆,而且也为康熙后来扳倒鳌拜,奠定了很大的基础。
想来,遏必隆怕是难遂其愿了,故而日后也只能继续依附鳌拜了。
不过,东珠明白,可遏必隆对此事也不知情。最起码也能哄他一阵,至少替额娘夺了权,先灭了嫡福晋的威风才是。
对于以后的事,她就算知道历史上的结果,但还是需要小心应对。
虽说选秀之事看似尘埃落定,但鳌拜却很是生气,因为论谁都没想到,
他家女儿瓜尔佳氏过了初选后,竟会转头被老祖宗指婚给了苏克萨哈的儿子。
但是,他只字不提,还冠冕堂皇说着谢恩之言。
如今,转头却为遏必隆打抱不平,放肆扬言,“只是可惜我朋友之女,恨不能封为皇后罢了。”
此外,东珠还听闻,不久前,鳌拜、舒克萨哈、遏必隆商议后,
更是决定共同入宫去面见太皇太后,企图驳回立后人选,
不过孝庄是铁了心要拉拢索尼的,她只说:“赫舍里氏也是我满洲氏族人之女,
为何立不得皇后?我意已定,不必再议。”
鳌拜听后便不再多言,并于几日后以康熙皇帝名义谕礼部:
“朕恭奉圣祖母太皇太后慈谕,册立内大臣噶布喇之女为皇后,尔部将应行典礼开列具奏。”
特此昭告天下帝后于九月大婚,不多日里,旨意也同时下达钮祜禄府,东珠的入宫之日也愈发接近。
不久后,她封妃的旨意也一同下达,也就意味着自己入宫已是板上钉钉。
但东珠却更加不安,想起自己以后的结局,这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
九月初七日,宫中的礼仪官前来宣旨接东珠入宫,遏必隆前夜对她说的话还响在耳边:
“我的女儿自幼便聪慧过人,知书达礼,阿玛敢说这入选的宫嫔中无人能出我儿其右。
只是这一入宫门深似海,只盼我儿能在其中安身立命,也不枉你走这一遭。
另外,阿玛希望能学会的不光是诗书礼仪,还有看清世人的……心术。”
东珠明白,这一番话的份量不可谓不重。
自古宫里的人向来都是明争暗斗,你死我活,更何况我日后要面对的人可是大名鼎鼎的康熙帝。
不止他,还有孝庄———他的祖母,还有许许多多数不清的陌生人,其实连同眼前的这位阿玛也是陌生人。
人心难测,想到这位钮祜禄氏日后早早离世,东珠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又思索起他这番话,其中夹杂的感情太深太重。
有寄托,有希望,有担忧,也有不舍,可最终都化为了鼓励与教诲。
内务府官员早在府邸提前作好了准备,使节先向遏必隆宣读迎娶宫嫔的制文,然后把金册金宝放在册案宝案上。
随后他引礼女官向前,女官指示东珠到拜位前,再由侍仪女官向她宣读册文宝文,最后她接过金册金宝。
行三跪三拜礼毕,册立大礼即告完成。等钦天监官报告子时,八日的凌晨,吉时一到,东珠正式准备向皇宫进发。
终于,她强忍着泪水,拜别遏必隆和舒舒觉罗氏,感谢他们对自己的教养之恩。
虽然东珠在府上日子不久,但他们二人对自己也算体贴,而且或许,这一别将会是永别了。
但是她不敢再耽搁怕误了吉时,便在梅香的陪伴下坐上了入宫的轿辇离开了钮祜禄府……
今日九月初八,帝后大婚。自皇帝登基以来,这是第一桩大喜之事。
且因为皇帝这次大婚的本质是为了亲政,所以这紫禁城里的隆重程度可见一斑。
东珠虽未能像皇后那样从午门用凤辇入宫,但她也是行了三跪三叩由典仪官和迎亲使一同由顺贞门进来的。
况且此番进宫的几个人,毕竟都是太皇太后特意从各世家名门中挑出来的,虽未明说,然世人皆明了这次选秀的结果。
其实就是帝王与臣下在前朝相互制衡所得出的。虽未正式册封,倒也与寻常入宫的秀女不同。
摇摇晃晃间终于轿子落地了,东珠在梅香的搀扶下走出来,抬头看了眼天空,只觉眼前恍惚。
“小姐,您是否身子不适?”梅香关切道。
“许是舟车劳顿,前面不远处便是景仁宫,歇歇便好了。”一个温润的嗓音响在耳边,
闻言,东珠隔着盖头悄悄打量了一番,这身旁接话之人。
他便是今日的典仪官,这男子外表看起来端庄持重,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可他左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孩,东珠内心也不由得感慨,这古人成婚确实太早。
今日所谓的大婚,若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岂不像是在玩小孩子过家家。
只是不知为何,竟觉得他有些面熟,像是之前在哪里见过,见他往自己这边回看一眼,东珠只得赶忙收回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