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他心底一软,不知该说什么好。
在他看来眼前女子坚强善良,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半点都不想麻烦他。
竟莫名的……让人心疼。
“可以让我看一下吗?”他语气温和问。
“不——”用。
她拒绝的话没说完,手腕已经被他拽了过去,一如他醒来那日一样重的力道。
看着她手心血糊糊的擦伤,就足以想象她摔下斜坡时有多疼。
他眉心拧起:“疼吗?”
她声音脆然:“已经不疼了。”
“先上药包扎一下。”
她扯回手:“我先把饭做了,都这么晚了,你肯定饿了。”
他怔了一下。
她不管自己的伤,反倒怕饿到他,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
“我还不太饿,晚点吃也没事。”
见他坚持,沈宁也不好再装下去,目的已达到,演太过了反而引起他怀疑。
拿来绷带和金疮药,他细致的为她包扎,一举一动矜雅至极。
沈宁想,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立如芝兰玉树,静如朗月入怀。
要是用准确的事物来形容,她立马就想到了明月。
皎洁不染纤尘,高悬于九天之上。
这样的人,本不该出现在这凡尘俗世之中的。
凝着他侧颜,她问了一直想问的问题:“谢公子有心上人吗?”
他身形微顿,长睫颤了颤:“没有。”
“谢公子长得好看,应该很招姑娘喜欢才是,我听说富家子弟十五六岁就纳通房或侍妾了,谢公子瞧着及冠了,应该也有通房侍妾吧?”
她其实在男女方面还是有洁癖的,就算是为了解蛊,也不想和一个脏了的男子做那种亲密事。
她都有些懊悔没早点问了。
谢砚卿沉吟片刻回她:“没有。”
怕她误会又解释:“这些年我一心放在生意上,并没考虑过儿女私情。”
“公子就没想过要娶妻生子?”
或许是白日的畅谈和她手因自己受伤,他周身气息不再那么清冷:“没想过。”复又接着道:“人一辈子就短短三万多天,也可能活不到三万多天,活的自在就好,不一定非要娶妻生子才完整。”
闻言她突然目光灼灼看着他,摇了摇头:“公子说的有理,就是有点可惜了。”
谢砚卿:“……”
“可惜什么?”他狐疑的对上她视线。
女子容颜在灯下仿若镀上一层朦胧细纱,越发清艳脱俗动人。
他看到她樱红的唇瓣微启,语气带着几丝遗憾:“可惜了谢公子这副好样貌,要是生个孩子也一定好看。”
她说这话时目光纯粹,完全没有旖旎心思。
他却红了耳廓,手握成拳抵在唇间清咳一声:“相貌再好也会有老去那一天,临了也不过是白骨一副。至于孩子——”
他轻扯了一下嘴角:“这辈子我已无娶妻心思,自然也不会要孩子。”
她不解:“谢公子不喜欢孩子?”
“是。”他声音清冽,并未解释缘由。
沈宁见他不喜欢这个话题,便不再多言。
垂眸看了眼包扎好的手,她起身:“时候不早了,我给公子下碗面将就一下。”
他点点头:“我把菜洗了,你手不方便。”
她没有阻拦。
吃完晚饭,沈宁将采的草药倒腾出来用竹匾晾好。
等晾完草药,她熬在炉子上的药也好了。
“谢公子,把药喝了吧。”
“麻烦了。”他颔首。
许是喝的太急,他被呛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见状,沈宁心下一急伸手帮他拍背顺气,声音温柔问:“怎么样,好些了吗?”
他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感受她放在他背上的温度,那样软,那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