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审讯室里一名30岁的女干部,被带了进来。
女干部身段不错,眉宇间带着风情,画着精致的妆容。
这是江忠清第一次审讯,女干部沈雪芳此时精致的妆容下,一脸的疲惫之色。
她已经被关了12个小时,昨日逮捕进来的镇妇联主任,顶着女副镇长的职务。
惨白的面容下,也挡不住她的秀美的姿色,这是一个漂亮的中年女人,撩起早已经蓬松的头发,一举一动依旧是充满诱惑。
这是不是天生的媚态,是五年前下放平口镇后,当了马名学的秘书开始的。
从一个国家职工干部,五年一路高升到副镇长,也是唯一的女镇长。
“能给我一支烟吗?”沈雪芳开口道。
江忠清让跟在身边的小邓,拿起自己的烟盒给她递过去一根烟,小邓亲自给她点燃。
浓浓的烟雾升腾,沈雪芳吐出了一口烟圈后,呵呵的笑了起来,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1970春,我下乡水洼子村大队,那时候我20岁,我的父亲是资本成分,我的家庭在建国前是地主,也是知识分子家庭……”
黑暗的岁月让她失去了很多权力,就是下乡当了知青也是被监管的对象。
她的父亲曾经是一个解放军部队的团政委,被投进了监狱也被下放到农村劳改。
她长得很漂亮,但因为成分问题没有谁敢娶她。
1975年春,她的父亲得到了平反,恢复了党籍但没有恢复官职。
那一年她知青返乡,从江城政府分配到了平口镇。
沈雪芳因为长相靓丽,被马名学看中当了他的秘书。
那一天晚上她被留在镇里工作了很晚,被马名学邀请到办公室吃饭,准备了好酒好菜,说是要谈心。
沈雪芳不会喝酒,为了不扫了马名学的兴致,陪着喝了两杯。
本来正好好的吃饭呢,马名学突然对她实行了强暴,她剧烈的反抗。
马名学很愤怒,以她成分不好为要挟,说只要从了他就能有不错的前途,能很快提她当有权的干部,至少五年让她当上副镇长。
她有了对象,是县里的一个普通的干部,也跟她一样是个返乡的知青。
“我,我考虑考虑。”沈雪芳揪着自己的衣衫,害怕的哭了起来。
“我只给你三天的时间,你好好想想你的政治前途。”马名学冷声威胁,冷哼一声摔门走出了办公室。
在马名学看来,强迫的女人没有女人愿意更有滋味。
次日,沈雪芳去了县城,告诉自己的对象:“我们结婚吧。”
他的对象很普通的国家干部,家庭成分是工人阶级无权无势力,他答应了。
那一天她和她的丈夫举行了简单的婚礼,用了浑身的解数伺候他,其实她是想尽力的弥补,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第三天的晚上,下着雨,她和马名学都工作到了很晚,也都心照不宣。
第一次,在雨声中,在马名学的办公室里,完成了马名学和她之间的交易。
一个月后她就被调到了妇联,当了副主任。
三个月后,副县长马名杰来到了镇上,马名学笑着给马名杰推荐了她。
也就在那天晚上,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从日期上算是丈夫的没错,这让她松了口气。
那一天丈夫在镇上的旅馆开了房间,等着她回去。
马名杰告诉她:“今天陪我喝两杯,喝高兴了明年就把妇联主任调到县里工作,你来接替她。”
这是一场权色第二场交易,直到深夜沈雪芳才回到了旅馆。
那一夜她对自己的丈夫更卖力的补偿,也就从那天开始,十天半月马名学都会到平口镇找她。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马名学再也没有过来。
怀胎六个月,沈雪芳做了个大胆的决定,他告诉了丈夫真相要和他离婚,孩子不是他的是马名学的。
这个消息她也告诉了马名学,这叫马名学大惊失色。
“这不可能,谁知道是不是我的!?”
夜深人静的镇政府里,镇长办公室里的马名学全身颤抖。
玩过了火,看着沈雪芳的肚子这么大一切都晚了,歇斯底里的怒斥道:“你这个女人是故意的,故意的是不是!?”
沈雪芳笑了,拿起马名学放在办公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说道:“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只是你知道的太晚了。
我肚子里是你的孩子,查出来了是个儿子。”
“抽烟,你还敢抽烟!?”
马名学一把把沈雪芳嘴里的烟夺了下来,深吸一口气说道:“马名杰不会再过来,你好好养胎!你想要的我都可以跟你,马名杰说不了一个不字。
事情闹大了,他也跑不掉。
你给老子记住,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但该给他的我一分不少的给他。
给老子生下来,好好的培养。
我给你放两年的假期,等你上班后工作一年,我就提你当副镇长。”
沈雪芳休假后,就在镇上住了下来。
马名学通过关系,给沈雪芳买了个别院,隔三岔五的时候都会去看她。
被沈雪芳欺骗的丈夫,恨死了她,一直没有找过她,也从没有见过他的亲生儿子。
其实儿子到底是谁的,沈雪芳自己都有点拿不准,提前七天出生不满意,那第七天是她跟马名学没有任何防备的一次。
沈雪芳取了马名学的头发,找借口去县里做了鉴定,这不是他的孩子,确实是离婚的丈夫的。
这让沈雪芳内心畅快了不少,她可以以权色交易往上爬,但绝不能生下他的孩子。
如果真是马名学的,她会想办法把这个孩子弄死,她心里最爱的还是自己的丈夫。
抽完一根烟的沈雪芳说到这里,呵呵笑了起来:“没有想到的是,我的儿子才出生半年,马名学带着马名杰来了。
马名学和马名杰再次做了交易,而交易的货品就是我。
还是镇长的马名学,看上空缺的镇委书记的位置。
他得偿所愿,我也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第一女镇长,一时间风光无限。
我被马名学十分信任,他让我掌管了财政。
我后悔了,那一天我去县里看到了一直未娶的前夫,我要报复,我不想再往上爬了,我开始搜集证据……”
江忠清听完后没有说话,这只是官场的冰山一角,平口镇的财政证据是她提供的,这个女人还是不够狠。
够狠的女人为了往上爬,那是比她狠辣的多了。
良久后,江忠清说道:“我会把你的资料整理好,以你的表现是能减刑的。”
“我能再见见他吗?我儿子才五岁,他是我儿子的父亲。”沈雪芳跪了下来,虽然做好的准备还是慌了。
“我尽力。”江忠清平静的回应道。
“谢谢,谢谢!”
沈雪芳被架了出去,江忠清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吐了出去,低沉道:“人性的贪婪欲望,会让人不顾一切的踏入深渊。
官场的黑暗,一直以来都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深渊里爬出来,也是满身的污秽。
至少你,最后的人性战胜了你的欲望,还没有踏入真正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