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方梨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一起床,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因为一向安静的房子,竟然传来了隐隐的交谈声。
方梨下意识的反应,就是陈屿川回来了!
她连忙换好衣服出门,去外面问昂坤:“陈屿川在哪里?”
昂坤老老实实:“长官在书房。”
方梨已经在房子里转悠了一周多的时间,自然是知道书房在哪个位置的。
她快步走去。
谁知在还没有抵达书房的时候,书房门倒是先一步打开了。
里面接连走出来两道人影。
彼时,她正在穿过一楼大厅的位置。
大厅和开放式厨房是连在一起的,下意识的,因为她不想让除了陈屿川之外的人看见她,便身子灵活一转,躲进了开放式厨房的U型厨台后面。
“我还是那句话,我非常鼓励你按照身体的想法去尝试,否则,你的心魔是解不开的。
“一味的排斥女人,只会让你的病越来越严重。
“是人都有七情六欲,在正直血气方刚的年纪,对一个女人有想法,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你不要被她外在的身份、光环、以及一些你自认为无法接受的过去所束缚。
“五年了,你也该从当初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方梨听这人的语气,又再联想到,顾明云曾和她说过,陈屿川有严重的心理疾病,
所以,这人是陈屿川的心理医生?
方梨竖着耳朵,想听得更清楚些,毕竟这可是关乎着陈屿川的大秘密。
谁知一不小心,挪动着脚步走了几步,细微的动静一下就引起了陈屿川的动静。
“谁?”
陈屿川冷声一喝,几乎是瞬间,他两条大长腿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单手撑着厨台,以一个极其帅气灵活的动作,翻身上厨台半跪着。
另一只手顺势掏枪,指向刚才发出动静的地方。
方梨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到的,就是一个黑幽幽的枪口,正对她的眉心。
她顿时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
陈屿川明显也愣住了。
“怎么是你?”他眉峰紧锁,语气带着几分不耐和烦躁,“你怎么还在这儿?”
方梨高举双手过头顶,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我钱和手机都丢了,店铺也被你砸了。
“还有我家里的钥匙,也都在我那个小包里,这些全都丢了。
“我回不去,当然就只能一直待在你这儿。
“而且那晚醒来后,我还生病了,一直高烧,根本没力气走出去……”
她故意把事情往严重了说,末了还委屈巴巴的,“人家病得那么厉害,也没见你来看看我……”
陈屿川眉头愈发紧皱,薄唇抿着,下颌线的轮廓弧度漂亮又泛着冷。
这时,心理医生也走了过来。
他一身西装革履,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
看到方梨,他显然也是愣了一下:“方小姐?”
方梨看向心理医生,讶异:“你认识我?”
心理医生露出儒雅得体的笑:“几年前,曾有幸见过你几面,没想到,你现在也这么大了,人也变得更漂亮了。”
人都喜欢被夸奖,方梨美滋滋地勾了勾唇。
心理医生拍了拍陈屿川的肩膀:“这不挺好的?人还在你这儿,继续发展发展,希望下一次再见你的时候,你能带给我好消息。”
心理医生微笑着,抬手推了推眼镜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见。”
陈屿川沉默着收起手枪,面容冷厉,不发一语。
方梨看着心理医生离去的背影,心中好奇:“他让你继续发展?是我想的那种,让你和我发展男女关系?”
陈屿川闻言,顿时就撩起阴鸷冷厉的视线朝她射过来,像极了闪着寒光的锋刃,“跟你有屁的关系,赶紧给我滚!”
方梨撇嘴。
那晚好心给他疏解的陈屿川不见了,他又回到了那个像是要扎针报复她的陈屿川。
不过,他让她滚,看来是真的原谅她,决定彻底放过她了。
方梨放下心来,人就变得胆子大了些。
她摊着手,一脸无奈:“我说了,我没钱没手机,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陈屿川,你得对我负责。
“毕竟那晚,你都……那样对我了,是吧?”
陈屿川被她这番无赖发言气笑了:“我对你哪样了,就得对你负责?你怎么不说,五年前,你也同样这么对过我?”
“那五年前,你也可以来找我对你负责呀,是你自己放弃机会,没来找我的呀!”强词夺理,颠倒黑白,在方梨这里,简直就是小case。
陈屿川说不过她,只一张脸阴沉着,黑漆漆的眸子死死盯着她。
片刻后,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大步往外走。
“嗳,你去哪儿?”
方梨生怕他跑了,赶紧跟上。
只见陈屿川来到车库,找到那天晚上开车载方梨的那辆车。
打开后排座,果然看到了方梨的香奈儿小包,还有遗落的手机。
他一把捞起,转身全塞进方梨的怀里:“这下你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了!”
方梨眼珠子转了转:“陈屿川,我们做个交易吧。”
陈屿川顿住身形,蹙眉:“什么交易?”
“我留下,让你治病,但等你病好了,你就得答应我,放了我哥哥。”
陈屿川眯了眯眼:“你给我治病?你挺大口气。”
方梨歪了歪脑袋:“那医生不说了,让你和我发展发展?”
“发展个屁!”
他一脸佞气,伸手摸裤兜,掏出烟盒,从里面抽了支烟出来,衔嘴里。
要去摸打火机的时候,被方梨快了一步。
她从小包里拿出打火机,上道地打燃火,将火苗凑到他烟尾前,给他点烟:
“你就不想以后女人无数,儿孙满堂吗?这么一直排斥女人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陈屿川的脸色始终冷戾着,像是一座万年化不开的超级大冰山。
他微微深吸了一口气,在她手里的火苗即将点燃他烟时,他伸手夹着烟,将烟拿开了。
“我不可能会放过你哥。”嗓音冷沉又决绝。
方梨纳闷:“你都可以放过我,为什么不可以放过我哥?”
“你以为,我关押你哥,只是为了复仇?
“你哥在战乱期间,欺压农民替他种植违禁品,大肆敛财,获利无数。
“你应该知道,违禁品一直是蒙邦的红线,不管这里有多穷、多乱,任何人,都绝不可以碰这东西!
“所以你觉得,我有可能会放了你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