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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世间有容兄这样通透的人,才够妙趣横生。”刘弘基朗声大笑。

想挤进士族圈层的寒门庶族他们见过不少,如容寂这般人情练达又出手阔绰的他们头次见。

单这三样礼物就够花费他两年的俸禄了吧!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往后容某得了好物,再拿给三位鉴赏。”所谓鉴赏不过是相赠的委婉说法。

容寂仅是个六品官就能倾囊相赠,要是官升上去,俸禄更高,或是有机会贪污受贿,岂不是更大方?

朝中大多数官职被士族垄断,贪腐对士族来说从来不是禁忌。刘弘基三人父亲的官职不高不低,就算父亲为他们奔走求得一官半职,那也只能混个边际小官当当,还不如整日游手好闲自在。

他们自己不入官场,官场里的油水别人能帮他们捞上一捞,未尝不可!

“容兄快来坐。”王邑比往日热络。

他们怀中依然有美人相陪,桌上美酒佳肴,琳琅珍馐,只待容寂的加入。

王邑玩肆的目光在卿言身上打转,刚要唤卿言过来坐下陪着喝酒,容寂扫视到房中有一把琵琶。

“可会弹?”他眼神示意。

大家闺秀研习琴棋书画,千金小姐一般不屑于抚弄琵琶之类,歌舞伎坊里女子常用的乐器。

卿言抿唇不言。

“美人还是坐下喝酒吧,坐王哥哥那边,还是坐郭哥哥这边?”郭曹最是油腔滑调。

卿言默然略过众人,将琵琶抱在怀中。

顷刻间如玉珠走盘的清越之声响起,在场人皆露出惊讶的神情,就连容寂都轻挑了一下眉尾。

她不止会弹琵琶,指尖的飞速流转,表明她擅长此道。

她弹的曲目不是坊间流传的那些名曲,这首曲子他们从未听过。

容寂见她上道,将刘弘基三人的注意力从她身上拉过来,除了投其所好,容寂还擅长切入话题,无论是别人起头,还是他起头,他都能应对如流。

只要他有意,无论对方的身份是公侯王爵,还是贩夫走卒;是谦谦君子,还是粗鄙浑人;是黄发老者,还是垂髫孩童,他都能恰如其分与之交谈,还能不经意间占据主导,引人入胜。

不知不觉间他们行完酒令醉意过半,而后又商议起去哪里打马球、看百戏、看角抵,或是斗鸡、斗鹅,其间容寂适时道出他官职甚微,希望三位公子在令尊面前替他美言几句,他想求个仕途坦荡。

刘弘基三人一早便知他有所求,之前他们不予理会,现在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卿言亲眼目睹容寂这样的朝中官员,不思夙夜奉公,只想着走偏门巴结士族,她心中愈发鄙视。

“美人过来倒酒。”郭曹喝得眼前昏花,遥遥唤她。

卿言抱紧怀中的琵琶,坐着不动。

倒是郭曹身边的美人识趣,娇软贴上去依偎进他怀中,“奴家来为公子倒酒。”

郭曹淫笑,在美人胸前掐了一把,“还是你乖~给爷香一个。”

说着两人就在铺陈的地毯上翻滚起来。

卿言头皮都要炸开了,忙别开眼。

在场的男人都能看出她的生涩,王邑让一个陪酒的美人去给他们取来常喝的助兴酒。

郭曹跟地上的美人亲的难舍难分,这酒他就不必喝了。

刘弘基和王邑叫倒酒的美人给容寂也满上,三人一起共饮了两杯。

片刻功夫,刘弘基和王邑就将手伸进了身旁美人的衣里,开始旁若无人地肆意亵玩。

他们有意在卿言面前做这些,叫她也识些趣味,往后才好诱哄她来行此道。

卿言受到羞辱,脸上涨红,她的目光避无可避,只得闭上。

淫靡声不间断传来,她的手腕倏然被人抓住。

卿言心下一紧,睁眼撞见容寂一双幽深的眼眸。

他沉着脸,拽着她离开房间。

卿言无意中瞟到房中的凌乱,头一次主动跟紧容寂的步伐,生怕走慢一步被人缠上。

两人一路出教坊司,卿言爬上马车,靠在窗壁上,惊吓缓缓平复下去。

容寂扶额稍斜坐在中央,他今日多饮了酒,后又喝了那劳什子助兴酒,头脑昏沉,燥意难忍。

“你的琵琶是跟谁学的?”他嗓音低哑朝她睇眼,她坐的位置离他不远,他一伸手就能够到。

“逛崇仁坊的乐器铺子,听到乐声清亮,便跟做琵琶的师傅学了一手,而后自行研习,没有师傅。”卿言低头看自己的手,她今夜弹琵琶没戴义甲,指尖红肿,有些刺疼。

“你弹的那首曲子,是你自己所作?”她不仅容色出众,才学也颇具盛名,容寂从前便听过多回,他一点都不意外她会作曲。

“原是一首古筝曲,没有筝,用琵琶弹奏是一样的。”她淡淡承认。

跟做琵琶的师傅学了一手便能自行为师,擅使多种乐器,还会自创新曲,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慧过人。

容寂不自觉将手伸向她的脸颊,还没触碰到,就被她后撤躲过了。

“大人请自重。”她既是婢女,只应做婢女该做的事。

容寂不再唤她进房伺候,卿言便以为他跟她划清了界限,以后不会再碰她。

“坐过来。”容寂手上落空,再听她言辞冷淡,怒意渐生,身体里的躁动抑制不住……

卿言最讨厌有人一身酒气,与她单独相处的这个男人本就是她讨厌的人,再加上他喝多了酒,她迟迟不愿靠近他。

容寂一把将她扯进怀中,手上半点不客气探进她的领口。

他的行为跟教坊司那些男人有什么分别!?

卿言大惊失色,恼羞之下一个巴掌朝他脸上挥去。

容寂眼神如炬,动作敏捷,在她巴掌落下之前,将她手腕截住,顺势将她双手反剪到身后,令她再挣脱不得,只能任他施为。

卿言怒瞪他,眼里冒着火星子,“下流!”

容寂玩味谑笑,知道她挣脱不了,指尖再次徘徊在她的衣领口,却故意迟迟不探进去,惹她羞恼。

“大人要有兴致,让恕己驾着马车重回教坊司便是,反正大人常去那处,定有相好的姑娘乐意为大人效劳。”卿言偏过头,不让他看到她面上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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