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
秦书知正打算喝完最后一杯酒回家,酒杯刚抬起却被人轻轻夺走。
她转过头,入眼的是一截白衣,愣了愣,她仰头将目光上移,然后就对上了一张十分俊朗的脸。
男人身姿高大挺拔,穿着一身白色休闲装,气质儒雅高贵,在这灯红酒绿的斑斓光线中,他就像是一个误入烟花之地的谪仙。
高贵不可侵犯。
“……时先生?”
秦书知歪着脑袋迷蒙望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
“太好了,相请不如偶遇,我请你喝酒,就当是……答谢你那天帮了我。”
她说完就回头对吧台里的调酒师招手,高声道,“你好,麻烦给我来一杯Bloody Mary,哦不,是要两杯……”
时远行将她的右手收回来,对吧台里的人说,“不用了,麻烦结账。”
秦书知,“你来酒吧……不喝酒?”
时远行低眸看着脸蛋酡红,眼眸醺醉的女人,“我不喝,你也别喝了,你的手还有伤。”
见她坐在那里身体有些摇晃,时远行将她扶到旁边的一个空座沙发上,然后问服务员要了一杯温水。
“喝一口?”
秦书知的胃确实不太舒服,看见温水递到唇边,她便张嘴乖乖地喝了。
这时有服务员过来结账,时远行让她靠在沙发上,转身接过账单,扫了一眼,她喝了还不少。
刚结完账,身后传来一声痛呼,他转头一看,秦书知捂着受伤的左手,皱眉忍疼。
“碰到伤口了 ?”
时远行连忙将她的左手拉了过来,“给我看看。”
“……伤口应该没裂开。”
“还疼吗?”
秦书知坐在里侧,看见男人低着头,仔细又关切地认真查看她的伤口。
刹那间,她脑中忽然响起了白天妈妈说的那句“一个优质的丈夫,第一条就是要温柔体贴……”
时远行问完没听见回应,不由抬眸看了过去,却见女人正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时先生,你单身吗?”
女人忽然发问,时远行怔了一下,但还是诚实回答,“单身。”
女人迷离的双眸一弯,“好巧哦,我也单身。”
时远行,“……”
“时先生,有兴趣和我结个婚么?”
时远行瞳仁猛烈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
视线里的女人端正坐直,对他认真地自报信息:“我叫秦书知,25岁,是一个高中老师,家里有爸爸妈妈,弟弟,哦,我名下有一套房子,一台车,存款大概有……”
从年龄,职业,家庭结构,再到存款她全都报出来了。
最后,还严谨地补充一句,“你放心,我身体没毛病,也没不良嗜好。”
时远行看着那张明显带着醉意的俏脸,眼中情绪暗涌,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只矜持地低声道:
“秦小姐,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的……”
“好了,先不说这些。”他将女人扶起,“我送你回家。”
*
第二天,秦书知醒来,感觉脑袋还有些晕眩。
从床上坐起来,晃了晃脑袋,她就想起来她昨晚在酒吧喝醉了,然后……是那位时先生送她回家的。
秦书知是记忆力非常好的那种人,努力一想,就把昨晚自己喝醉后的糗事大致都想起来了。
她记得,她昨晚问时先生愿不愿意跟她结婚。
然后……
“叮咚,叮咚。”
外头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以为是戚艺珊,秦书知顶着个乱糟糟的头,穿着睡裙就出去开门了。
门一开,她人就石化住,脑子也宕机了。
门外站着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衣着严谨庄重得像是要去办什么大事一样。
“……时,时先生?”她讷讷开口。
时远行视线落在她轻薄的睡裙上,停顿一秒,然后很有分寸地移开了视线。
“你昨晚喝醉了,我给你送解酒汤,顺便给你带了早餐。”他将手里的打包袋提了一下。
“哦哦,你太客气了,谢谢,那个……你请进。”
秦书知礼貌地把人请进屋,也知道自己这副鬼样子不宜会客,便让他在客厅坐会,她则飞快回房洗漱换衣服。
房门再次打开,时远行看过去,她换了一条米色的裙子,长发柔顺披肩,一张精致的脸不施粉黛却白皙细嫩。
“抱歉,久等了。”
秦书知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
“没事。”时远行指了指桌面,“先把醒酒汤喝了,吃早餐吧。”
秦书知看了一眼已经摆在桌面的醒酒汤和早餐。
“好。谢谢。”
她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拿起那碗汤喝了一口,看见男人伸手拿起一个鸡蛋在剥壳。
秦书知多看了两眼桌上的早点,全都是适合宿醉人士吃的清淡食物。
他很细心。
等她把醒酒汤喝完,一只剥了一半壳的鸡蛋就递到了她面前。
秦书知以为他是剥来他自己吃的,却不想竟然是给她的。
他很体贴。
“谢谢。”
她伸手捏着底下的半边壳接过,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时候,微微颤了一下。
“你也吃吧。”
时远行,“我吃过了。”
“那个……昨晚谢谢你送我回来。”
秦书知感激又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给你添麻烦,也让你见笑了。”
“不会。”
不是时远行客套,而是她喝醉的时候确实很乖,一点都没闹腾。
他不觉得麻烦。
反而觉得她乖乖软软的,很可爱。
说来也奇怪,他见了她三回,每回,他看到的都是她不一样的一面。
喝了一碗汤,秦书知再吃下一个鸡蛋就觉得饱了。
“对了,你上次借给我的拖鞋和披肩,我一会还给你,还有,医药费和昨晚酒吧结账的钱一共是多少?我现在转给你。”
见她吃完,准备拿手机转账,时远行轻咳一声,“这个不急。”
“呃?”
秦书知疑惑地看向他,便见他坐姿板正,一脸郑重其事地看着她。
她不确定地问,“你……有话要说?”
时远行很认真地凝着她,“你现在酒醒了吗?”
?
尽管问题有些突兀,秦书知还是点头应道,“醒了。”
都一大碗醒酒汤喝下去了,能不清醒么。
“那昨晚你喝醉时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想起昨晚自己跟他“求婚”的事情,秦书知尴尬地垂着脑袋,小声道,“……记得。”
“我想确认一下,你昨晚的话,是酒后开玩笑,还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