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男人不悦,婉卿一溜烟离开了,留下一句:“爷您用着,臣妾回房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走慢了,这男人要是找她茬,她还真得乖乖受着。
看着她的背影,四爷拧了拧眉,忽的又散开,拿起银筷慢慢用起了膳。
苏培盛暗暗瞄了一眼,心里挠头。
按说,他身为贴身太监,对四爷的心思不说知道的清楚,可也有几分了解。
但这会儿,这主子爷到底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他有些看不懂。
啧,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这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也挺难猜。
进了室内后,秋画伺候卸取钗环,夏嬷嬷伸手接过,小心放在锦匣内,欲言又止。
婉卿知道她的担心,微微一笑:“嬷嬷安心,如今我也想开了。”
夏嬷嬷还是有些不放心。
婉卿也不再解释,满头青丝散开,挽个鬓儿,盥洗完,更完轻盈纱衣便躺进软榻。
感受着丝绸的滑腻馨香,看着头顶的碧绿纱顶,想着待会儿四爷真的过来,如何面对他,表现的太熟练会不会吓着他,这般想着,就慢慢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一股沉水檀香钻入鼻翼,继而身子一沉,整个人被圈进怀里。
她脑袋顿时一炸,迅速清醒。
睁开眼时,就见四爷从身后揽着她,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含着探究,抿着薄唇,就那么定定瞧着她。
四目相对,他有些愧意,但不多:“吵醒你了?”
“臣妾说没有,爷信吗?”婉卿反问。
这男人明知故问,这是龙井喝多了吧?
四爷一怔,随即紧了紧手臂,语气幽幽道:“不过月旬不见,福晋倒是变化挺大。”
不得不承认,相比以往,如今的福晋令他很是复杂。
有新奇,有疑惑。
婉卿心念电转,轻笑:“不过是生死之间,看透了,算不得什么。”
“哦?福晋这是开悟了?”四爷哑然。
他也是常常读佛经的。
“算是吧。”
如果穿越算是的话。
他垂眸,看着那瓣红润欲滴的丹唇,有些想亲上去,试试什么滋味儿,但又与他一惯的规矩不符。
于是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食指,按在她的丰唇。
触指温润、柔软、带着一丝湿润的冰凉,让他喉咙紧了紧,眸底更加幽深了些许。
婉卿唇角微漾戏谑:“四爷这是在调戏臣妾吗?这可与规矩不符。”
四爷手指一僵,继而微侧过头,声音低沉:“你我本是夫妻,何来调戏之说?”
夫妻吗?
婉卿心里闪过嘲讽。
白玉酥臂儿探出,缓缓勾住他的脖颈,蕴含柔情缱绻的如水秋眸茵茵望向他:“那么我的爷,夫妻之间该做的事是什么呢?”
四爷瞳孔微缩,
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福晋,让他呼吸不由略微急促了几分,
“福晋!你…”
想斥责,可嗓子像被热炭堵住了。
又干,又涩,
发不出声音。
婉卿笑眯眯拉过他的手,放在温软之处,摇着螓首:“圣人曾说过,食色,性也,莫非四爷您,不认同圣人之言?”
摸来摸去的,不就那回事吗?这会倒是装上矜持了。
呵,男人。
“你…”四爷喉结滚动,有些嗔目,又很是流连。
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困了,睡觉。”婉卿突然放下手,打了个哈欠。
“放肆!”四爷眼神微怒,俯身,顺势拉下纱帐…
两人十指紧扣,并拢,
纱帐帷幔之上,
光影犬牙交错,参差不齐…
…
次日寅时,窗外还是一片幽暗,稀疏的星辰撒着点点光辉,就着微弱的亮光,四爷睁开了眸子。
十几年如一日的早起,让他养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哪怕…
想起昨夜的孟浪,他有些不自然握拳轻咳。
侧首移目,看向枕边熟睡的人。
透过有些朦朦胧胧的微光,但见婉卿静静侧着身背对他睡的香甜,一头墨缎青丝如同清溪,铺在软枕,恬静的轻轻呼吸声,在这静谧的夜晚中格外清晰。
视线低垂。
只见一截儿如霜似雪的酥臂露在锦被之外,伴随女子呼吸一起一伏,仿佛是一只展翅的轻盈蝴蝶在花丛翩翩起舞。
双眉习惯性的微皱,继而散开,伸手捏住一段被角,用力往上提了提。
“嘶~”动作幅度过大,后背突如其来传来的刺痛感,令他不由深了一口冷气。
昨儿察觉有些尖锐的指甲划过,当时也没在意,这会儿后劲上来了,倒有些疼痛。
慢慢捋了捋后背的纱衣,使得衣服同划痕离得远些,偏头盯着罪魁祸首瞧了瞧,
见她挺翘的满月,半躬着娇躯,有些不规矩的睡姿,心里有些无奈。
以前的福晋面对他时规矩,便是伦敦时,也相当克制。
没曾想,如今大病一场后,仿佛变了个人。
床笫之欢时的妩媚勾魂、大胆火热,令他堪堪招架。
想着昨儿他还意犹未尽,婉卿却以身子弱为由,说撤就撤,一点儿不含糊,他就有些牙根儿痒痒。
忍不住对着被子里的环形拍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