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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窗外丫环压下音量,“你说,会不会跟屋里这女人有关?”

章庭湮乍一醒,没想这当中蹊跷,经丫环一说,好像御林军围府真跟她有一定关系。

昨晚她在天香楼与那批黑衣人大打出手,而她也通过那位少年的住处,猜出他是皇帝,然后侯府出现刺客,偏偏她来路不明。

试想她突然在皇帝出现的地方,手持凶器与人械斗,难免要被视作行刺皇帝的奸人,却又那么不巧,如今这个疑似刺客的女子,就好端端在侯府养伤。

会是谁有如此通天手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统算出一条完整信息,陷侯府于危难境地?

答案,呼之欲出。

俩丫环面对面,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个不休,忽然小丫环看到对面人身后有影子闪过,正要提醒对方时,对方白眼珠子一翻,晕倒,小丫环刚刚开口,一个“啊”字才还没出口,颈后一痛,神志顿失。

章庭湮点了她两人的穴,忍着伤,相继将她们拖进房间,掩在及地的帷幔后方。

扒了其中一人的丫环服,假装成侯府丫环,勾着头,低调地走出西苑。大概是侯府正受御林包围,府中守卫不像平时有序,多半已去了前门,好给显仪夫人壮门面。

府中秩序已乱,章庭湮离开西苑一路,都能见丫环家丁们谈虎色变地说起今日之围。

章庭湮此时是茫然的,万一御林军真是因为她这个“刺客”而包围侯府,那她对侯府就犯下了莫大的罪,相传显仪夫人火爆脾气,真动起手来,只怕侯府会更加进退维谷。

她得去前门瞧瞧情况。

正门大开,门前,显仪夫人带着侯府部分精卫,持刀握枪背箭,威武峙立,侯府门外,是数以几十计的弓箭手,弓箭手后,负责带队的御林军校尉高座骏马,伴在他左右的,还有一队精装骑兵。

门口拥堵不堪,人叠人地挤在前门,章庭湮削尖脑袋往门外钻,透过晃动的间隙,勉强见到显仪夫人的一片衣角。

“砰!”显仪夫人手中的青龙偃月大刀重重杵地,震得地上青砖颤抖,黄金刀柄磕破石板,荡起一阵清烟。

“休再挑战本夫人耐心,你手上没有皇上谕旨,怎么敢擅自出兵,包围我候府?”显仪夫人脸色青紫,也是忍耐到了极限,要不是忠心的侍卫们以死相逼,请她息怒,她早就大刀一挥,削那校尉的脑袋去了。

校尉额上那道横亘的旧伤疤,在他冷笑时,显得异常狰狞,“夫人,您是还没睡醒么?我等奉皇太后之命控制你侯府,以防藏身您府中的刺客逃走,还要卑职说多少遍?”

一个小小校尉,在一品诰命夫人面前趾高气扬,这话算客气的,校尉的言下之意,是提醒显仪夫人看清时事,搞清楚现在这个朝廷中,当家人究竟是谁。

皇帝谕旨,不敌皇太后一个口头命令。

“真是因为我……”章庭湮心里生出淡淡内疚,若不是她错以为季长安身上五色散的味道与小唯有关,跟踪他进侯府,可能也不会有现在侯府的困局。

“你说我府上有刺客就有刺客了?你要能拿出皇上批文,本夫人准你进府搜人,可你们既没有公文,又要赖在本夫人家门口是什么意思!”

疤面校尉掉开脸,不再说话。

他无声的鄙视,逼得显仪夫人烧起了一股怒火,内劲陡然外放,震得她身旁的侍卫们一个趔趄,恶怒中的她力灌刀身,弹跳而起……

却在她刚刚跃起时,章庭湮手指一弹,一粒纽扣穿过人群缝隙,直击显仪夫人左脚!

显仪夫人左脚根一痛,凝起的内力受到突然干扰,轻功全破,身子还没完全飞出去,校尉也没来及下令放箭,显仪夫人就已狼狈地摔趴在地,手上大刀跌飞三尺,摔散了她盘得精巧的头发,与发上华美的步摇。

“夫人!”侍卫们忙不迭上前搀扶,几乎笑翻了本在马上稳坐的御林军校尉。

好不容易挤上前的章庭湮,又被一群抢着表忠心的侍卫丫环们逼得退后,她一招得手,心情不错地任由他们挤来挤去。

显仪夫人并非正常人,无法以常人思维来对待,章庭湮没跟她相处过,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劝她罢兵,但知道显仪夫人只要再进一步,御林军会毫不留情地,以最残酷的手段对付侯府。他们是最高掌权者的奴才,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中,他们所到之处,代表的是皇室最高指令,对抗御林军,与造反无异。

“谁在暗算本夫人!”显仪夫人甩开众人施援的手,跌跌撞撞站起,她不正常不代表她傻,击在她脚后根的暗器是从身后射来,并不是御林军作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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