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不能怪姜怀清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苏浅还是翻了个白眼给他。
“你来这干什么?”
离得近些了,少女的香气一丝丝地尽往姜怀清鼻腔里钻。
望着少女出落得越发美丽,姜怀清看得有些失神。
“来看看你需不需要我帮助,”姜怀清的脸色有一些不自然。
他知道苏浅喜欢的人是云初。
虽然他能做的有限,只要她需要,他什么都能为她去做!
其实姜怀清所言不假,他被北冥太子设计掉落进死人谷,侥幸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才活了下来。
等他走出山谷,回到皇宫时,北冥太子的胞弟五皇子轻蔑地告诉他,太子哥哥上战场打大宛。
后来,便是北冥太子气急败坏地冲到他住的偏殿,一顿鞭子落在他身上,打得累了,才恨恨地留下一句,苏浅要嫁天齐摄政王景湛。
于是,他派人盯紧了天齐摄政王府。
闻言,苏浅愣了一下,心底里升起一股暖意。
“多谢你了,”苏浅淡淡地笑了笑,“不过我不需要。”
“为什么?你不是……”
苏浅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往事不必再提。”
“那你喜欢景湛?”姜怀清紧追不舍。
这时,两个黑影刚贴到窗外,正好听到了这句话。
其中一个黑影屏住呼吸,把耳朵竖得尖尖的,不用想,那是萧誉。
他比正主还好奇。
“不喜欢,”女子回答的干脆。
一个没忍住,萧誉差点儿直接跳进去,景湛一个眼神扫过去,他抬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景湛的表情,反倒没什么变化。
要娶的媳妇不喜欢自己,多闹心啊!
关键是他们还担心苏浅有什么不测,急巴巴地冒险跟过来。
只是想想,萧誉都生气,再看景湛那平静无波的脸,更气了!
房间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那你为何要嫁,我已做了万全的准备,能助你走,”姜怀清面露不解。
苏浅不由抬眼看了一眼姜怀清,眼神清澈又格外认真,眼中有了一丝笑意。
当然,苏浅对他的实力毫不怀疑。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建立自己的势力,是难以想象的难。
一旦帮她,也势必会提前暴露实力,这怎么能不让她感动呢?
“等你有朝一日成了北冥国主,你就会明白。”
“小浅浅,可到那一日,我还需要时间,”姜怀清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他已经蛰伏多年,在他的兄弟面前,一直在示弱。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太子大哥似乎更迫切地开始残害起手足来,除了同胞的五皇子,其他人这些时间都难以幸免。
两人聊了不过半炷香的功夫。
掐着时间,想着禁卫军该到这附近巡视了。
“你走吧。”
“你答应我的,到时候可不许反悔。”
苏浅抬手挥了挥,脸上神色温和,“等等。”
不知何时她手中捏了一个纸团,朝着姜怀清扔过去。
“回去再看。”
目送姜怀清的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层层叠叠的宫殿中。
此时夜已深,一阵风刮进来,苏浅搓了搓手。
走到窗户前,伸出手,准备关窗户。
窗户旁的两人,也正好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脸庞。
“骨重神寒天庙器,
一双瞳目剪秋水。”
这是景湛此时脑中想起的第一句话。
真正的美不需要穿红着绿,亦不需要搔首弄姿,仅仅一个浅浅的微笑便能尽态极妍。
天下第一美人,倒是名不虚传。
一旁的萧誉等窗户合上,他张成O字形的嘴还久久地合不上。
景湛拍了一下萧誉,做了一个离开的姿势,他才回过神来。
两人与夜色融为一体,几个呼吸,就出了大宛的皇宫。
“王爷,我刚刚看到了仙女!”
“王爷,您心动了吗?”
萧誉神色激动,还想继续说。
一旁的景湛捏了捏眉心,脸上也没什么表情,更没搭理他,径直地走进了书房,“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
听了一晚上墙角,也着实累了,萧誉踩着软绵绵的步子,在踏进卧房的那一刻,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提了一口气,飞身融入了夜色里。
不出所料的话,今晚被王府属下羡慕嫉妒恨的对象是萧誉。
书房里。
靠在软垫上,景湛回忆着苏浅与姜怀清的对话,后来两人声音太低,听得不甚清楚。
不过能确定的是两人关系匪浅。
“永逸,你流口水了!”姜怀清靠着藤椅上。
趴在桌上的人,听到声音,赶忙拿手抹了抹嘴角,“二皇子,属下没有。”
“逗你的,你去那睡吧,”姜怀清今天心情好,指着两步远的美人塌,声音比平时都轻快了些。
“多谢二皇子,”永逸脑子里有些迷糊,赶紧起身,恭敬地谢道。
躺在床上,姜怀清摸着那个纸团,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一晚,能睡着的人并不多,因为明日便是天齐使臣入大宛京都的日子。
尤其是大宛皇宫里,椒房殿的寝殿中,皇帝和皇后在床上辗转反侧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瑶光殿。
月桐的脸上带着一丝慌张地走进寝殿。
芳姑姑和青黛正弯腰站在床边,叫苏浅起来梳洗,准备出席迎接天齐使臣的宫宴。
距离正午还有几个时辰,苏浅不明白为何这么早便要梳妆,撒娇道,“姑姑,这是不是太早了些?”
何况得知摄政王景湛并没有跟随使臣一起过来,说是旧伤复发,在府中修养,正主没来,苏浅就懒得装样子了。
“我的好公主,现在不早了,”芳姑姑满脸慈爱。
珠帘碰撞的声音响起。
“月桐,怎么了?”苏浅揉着惺忪的眸子,望向来人。
月桐急急走上前,凑在苏浅耳边,嘀咕了几句。
“什么?!”
睡意一下消失了许多,月桐发现窗户下有两个男人的脚印?!
没错,苏浅在宫殿四处都撒上了一层薄薄的荧光粉。
姜怀清能躲过她设的机关,她不奇怪。
那两个男人也能躲过?
数千个小铃铛,一个都没有响。
到底是谁呢?
按下心中的疑惑。
最后在芳姑姑强烈的目光注视下,苏浅滑下了床,“姑姑,我起了,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