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吃饭有个小毛病,就是在她嘴巴里含着东西的时候,反应很慢,别人叫她时,基本听不见。
林云深请客的地方自然不会低级,这也体现在食物上。
美味程度直接飙升到欢喜人生吃过的食物里前三名。
因此正当她与澳洲大龙虾奋战时,樊西泽的呼唤她是真的没有听见。
等她反应过来时,在场的两位男士目光都锁定在她身上了。
欢喜有点不好意思,她挠了挠脸颊,往樊西泽身边凑,“怎么啦,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樊西泽好笑,他指了指小姑娘的嘴角,“擦一擦,这里沾上了。”
欢喜迅速一抹,又偷偷看了林云深大叔一眼。
人家用手挡住嘴,好像也在笑的样子。
欢喜心里哀嚎,丢死人了。
然后就再也不敢全神贯注在食物上了,变成了一只小仓鼠一般,一点一点的嚼。
林云深开玩笑道:“可惜我没有儿子,不然一定要把他介绍给于小姐。”
欢喜只觉得脸红,但嘴皮子依旧很溜:“林总年纪也不大,就算有孩子,最多也是初中生,那我年纪可太超标了。”
林云深哈哈一笑。
樊西泽无奈,“你还是吃饭吧。”
欢喜做了个划拉链的动作,表示闭嘴。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欢喜是摸着肚皮出去的。
樊西泽今天对欢喜有点刮目相看,他说:“之前你跟我吃饭的时候怎么没有吃得这么香?而且也没见你在我面前这么活泼。”
欢喜摸了摸肚子,漫不经心的说了实话:“那个时候我刚认识你,肯定要装得淑女一点呀。而且我在长辈面前,习惯了插科打诨的,他们开心我也开心。”
樊西泽顿了顿,看着欢喜有点出神。
他正想说些什么,欢喜就双手捧着肚皮,哭丧着脸:“樊哥,你看我像不像个孕妇,别人冬天减肥,我冬天养膘,嘤嘤嘤,又要肥死了。”
什么思绪都被这一通无厘头的诉苦给拍飞了,樊西泽哭笑不得,“人刚吃饱肚子就是会鼓起来的,你一点都不胖。”
欢喜不信,她瞄着樊西泽肚子,“我看你就一点都不鼓。”
樊西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然后挑眉。
“……”
沉默,沉默就是今晚的最佳表演者。
“啊哈哈,我的手机响了,我去接个电话。”
欢喜转身就跑。
樊西泽背手,跟在小姑娘后头,明明是慢慢走的,速度却跟欢喜跑起来没有太大的差距。
看欢喜跑得有点喘了,他才慢条斯理的说:“跑错了,车库的方向在另一边。”
欢喜猝。
当天晚上回到家,奶奶问她今天过得怎么样。
欢喜沉思许久,然后说:“一半好,一半坏。好在见到了一个帅大叔,坏就坏在大叔面前丢脸了,罪魁祸首就是樊先……樊哥!”
奶奶:???
怎么感觉这孩子越来越跳脱了呢?
那之后几天,欢喜就呆在樊西泽身边,偶尔出去见见客户,大部分的时间都还是挺闲的。
闲的是樊西泽,而欢喜被布置了各种作业。
而作业的大题就是如何提高海域的年收入。
因为这,欢喜从海域的创建、人员的流动、每个月的流水支出都要了解,就连公司的企业文化都要牢记在心。
当然这些靠几天是不够的。
欢喜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上课的时候,自我拉扯,水深火热。
樊老师却觉得很好,甚至觉得学生很有冲劲。
还打算奖励她策划个年终晚会出来。
欢喜:???
这一群男人,整年终晚会要干嘛,唱歌还是跳舞,还是打拳?
她愤愤不平的敲打着键盘,跟自己的闺蜜疯狂吐槽。
她的位置就在樊西泽边上,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一清二楚的进入樊西泽的耳朵里。
樊西泽以为她文思泉涌,正在努力策划年终晚会,谁知道这个小姑娘正在跟别人说自己的坏话。
欢喜: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高中的数学老师都没有他严格!
他们班当时的数学老师是出了名的灭绝师太,但凡上她的课,还考试不及格的,都会享受“非一般”的待遇。
立夏:这就已经和灭绝师太一个等级了?我还记得某人几天前还在夸他是个大帅比呢
欢喜:那还是我太年轻,识人不清,瞎了眼,可恨啊【咬手帕.JPG】
立夏:【嘲笑.JPG】
立夏:我深刻怀疑你是来跟我炫耀的
欢喜:【满头问号.JPG】
立夏:你见过哪个大老板手把手教一个女孩子这些的吗?你不觉得这很像是在培养老板娘?
欢喜:【震惊.JPG】你是怎么说出这种丧心病狂的话的,那可是樊西泽,你不知道他揍人的时候有多凶猛!!!
“你不知道他揍人的时候有多凶猛……”
嗯?怎么自己说出来了吗?
欢喜猛转身,就发现有人靠在自己身边,手支撑在椅子两边,人弯腰靠过来,一字一句的在念自己的聊天记录。
睫毛垂落,鼻梁挺直,侧脸帅的无可救药,可她却警铃大作。
欢喜一个饿狼扑食,把屏幕挡掉,恶人先告状:“你怎么可以偷看我的隐私!”
樊西泽神色莫名,“我以为你在写策划,如此奋笔疾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就想来看看,没想到……”
欢喜开始紧张,“我这都是在跟朋友说我最近看的一部动作片呢。”
“哦?”
樊西泽凝神,“什么电影?”
“就就一部老电影,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
欢喜的声音越来越轻。
因为樊西泽靠的越来越近。
他端详着面前的女孩,看清她脸色每个不安的表情,低沉道:“我想我知道,这电影的上映时间,就是1月8号吧。”
1月8号,也就是前天。
当时也是凑巧,欢喜跑到了练功房里,看到了樊西泽和一个保镖对打。
他的手法干净利落,拳拳到肉,虽然对方穿了护具,也感觉被打的内脏都要吐出血来了。
当时欢喜都被惊在了原地。
樊西泽挺腰站起来,脸色似乎有落寞一闪而过。不再说话,踱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欢喜真的慌了,她觉得自己玩笑开过头了,站在原地,愣愣的:“我……只是开玩笑。”
但声音很轻,办公室的另外一个人显然是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