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江宜宁心里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杜启兰的父亲,杜启兰出身东北的文豪世家,百年前出任过好几任宰相,如今杜启兰的父亲杜蕴也是北省有名的大儒。
江宜宁上前,看到那四个气势滂沱的字,称赞道“父亲的草书气势滂沱,大气得很,自然极好。”
“哎,你外公眼光毒得很,我这字也就是班门弄斧了。”江大帅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要不是苏家出了事儿,我真想去求一副苏家的墨宝让你外公开心开心,也省的你外公每次都拿我开刀嫌弃我是个大老粗。”
江宜宁眉头一跳:“苏家?”
“哦哦,说起这个苏家,你不经常出门,可能还不知道。”江大帅叹息一声:“苏家也是和你外公家不相上下的文学世家,只可惜三年前遭逢突变全家惨死,听说,苏家三小姐苏暖宁的楷书墨宝如今已经是万金难求了。”
江宜宁作恍然大悟状:“苏暖宁?就是昨天那个黑衣人说的……”
“没错,就是她。”江大帅摇了摇头:“只可惜……”
江宜宁低头叹一口气:“那父亲,昨天那个黑衣人你抓到了吗?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梁家小姐行凶?”
江大帅摇了摇头:“没抓到,那人身手了得,我们的人追出去,早就没影儿了,至于为什么行刺梁白芷……这就要问你了。”
江宜宁心里一凛,抬头,看到江大帅目光如剑般射过来。
“父亲,您说什么呢?”心中定了定神,江宜宁一脸的莫名其妙。
“你昨天,是故意放那个人走的。”江大帅冷哼一声:“还有下人看到你拿着枪站在二楼柱子后了。”
“父亲,我……”
“我不管你和那梁白芷有什么仇,左右不过是个丫头片子,但是,那个黑衣人不但针对梁白芷,还针对顾笙泽!”江大帅顿住,皱眉警告:“这会惹来麻烦,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第二次。”
江宜宁点点头,无辜地背下了这口锅:“父亲,我错了。”
“知错就好。”江大帅满意地点点头:“剩下的事情你不要管了,好好在呆着,别净想着出去惹事儿!”
“是,父亲。”江宜宁点头,顿了顿:“那个看到我的下人,父亲能把他给我吗?”
江大帅挑眉:“怎么,怕我杀人灭口?给你也无妨!”
江宜宁一笑:“谢谢父亲。”
江大帅不置可否点点头,伸手递过一支毛笔:“早就听说你最近的行书练得不错,给我看看。”
江宜宁心下放松,伸手接过毛笔,飞快在宣纸上用行书写了四个字:自强不息。
“哈哈哈,好字好字,好一个自强不息!”江大帅拿起她写的字,称赞地点点头:“这无事了,你去吧!”
江宜宁顺势赶紧告退,走出门伸手摸了摸头顶的汗,江大帅,果然名不虚传。
早饭之后,江大帅把那个看到江宜宁的下人送了过来。那下人被推到江宜宁的面前,就哆哆嗦嗦地跪下了。
“小,小姐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小姐饶命!”
江宜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半晌,本以为是个丫鬟,没想到是个小厮。
“抬起头来。”
那仆人一身灰扑扑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半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额头,十分寻常普通的一张脸,放在大街上都会让人转眼即忘。
“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小的叫阿九。”
“哦,阿九。”江宜宁点点头:“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不过,不该说的,就什么都别说。”
“是,是!”
“嗯,大圆,把他安排下去。”
大圆疑惑又不甘地点头:“是,小姐。”
阿九一愣,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死了,脸上狂喜地狠狠磕了几个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江宜宁挥了挥手:“我要休息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打发了阿九和大圆,江宜宁回到房间,坐在床上,想起早晨和江大帅的对话,既然江大帅看出来是她故意放走的那人,那别人会看出来吗?
顾笙泽和慕子祈都不是笨人,又那么重视梁白芷,恐怕恐怕今天的大帅府周围,已经被顾慕两家的人紧紧盯住了。
昨天她还是太大意了。
所幸他们没有证据,只要她最近不出门,那些人也并不能拿她怎么样。
就怕昨天那人,为了确认她的身份,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江宜宁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时,大圆敲门进来,身后传来一阵热闹的喧哗声。
“小姐,大小姐和四小姐说要给你压惊,来找你去逛街了。”大圆说着,身后江宜云和江宜灵已经脸上带笑地走进来。
江宜云一身纯白绣牡丹的斜襟旗袍,脸上带着温婉的笑,率先走进来,身形稍小的江宜灵跟在她后面探出头,身上的浅蓝色双襟旗袍上绣着素净的兰花。
“大姐,四妹。”江宜宁脸上露出淡笑,站起身来。
“三妹,昨天你真是吓坏我们了,没有受伤吧?”江宜云上前拉住江宜宁的双手,一脸担忧地上下打量她,没有发现受伤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无妄之灾,幸好你没受伤。”
江宜宁点了点头,一脸庆幸:“所幸昨天被父亲他们救下,真是吓到我了。”
“真希望父亲早点抓住那歹徒,听说被枪打中的那个梁小姐,脸上竟是大部分烧伤了。”江宜灵也忧心忡忡地凑上来,挽住江宜宁的手臂,有些犹豫:“要不我们还是别出去了。”
大部分烧伤?是什么枪这么有效果?
江宜宁正思索,听到江宜灵退缩的声音,赶紧宽她心:“放心,那歹徒恐怕早就被父亲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吓得不行,出城去了,这城里这么多兵,又能出什么事儿。”
“就是,父亲还派了很多保镖的,若是你三姐总在家里,想起昨晚岂不是更害怕?”江宜云附和道:“我们这就走吧!”
江宜宁转身换衣服,发现这具身体的原主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旗袍,没有她穿惯了的洋装,除了白色就是粉色,也没有别的颜色,嫩嫩的让她有点不自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身淡黄色绣绿荷的旗袍,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