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性文学温学礼眉头紧皱，对着赵淑琴数落，“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女儿。空有一副好容貌，都不知道用来找个好老公，天天就只知道顶嘴！”
赵淑琴垂着眼睛，低声下气，“她难得回来一次，你就别说这些了。让她好好吃完饭吧。”
温幼宁感觉到不太对，放下筷子，问道，“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赵淑琴眼神一顿，似乎有话难言。
温祈安也放下了碗筷，神情紧张地看着父母姐姐，眼底满是疑惑和担忧。
姐姐每次回家，只要爸爸在，最后都会不欢而散。
赵淑琴看了看温学礼，他端着茶杯，语调幽幽，“她问你呢。看我做什么？”
赵淑琴转头看向温幼宁，嗓音低缓道：“幼宁。你都26了，也该考虑成家的事了。你爸爸给你物色了几个不错的相亲对象。要不你有空见见？”
温幼宁眸光逐渐暗淡。
她就知道，叫她回家准没好事。
“我刚刚才说过，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她声线清冷，又拿起了筷子，将碗里最后一只虾吃完。
温学礼看不得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用力拍了拍桌子，呵斥道：“我管你有没有打算！到岁数了就给我嫁人，你还想我养你一辈子啊？”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养活自己。”
温幼宁瞳孔闪着晶莹的白光，“你大概不记得了。我已经很久没用过你的钱了。”
温学礼冷笑，“怎么，翅膀硬了？我生你养你的，都不算数了？”
“我是我妈生的，也是我妈养的。”
温幼宁抽了张纸巾擦嘴，“你要是老了，走不动道，我会按照法律规定的义务，给你赡养费。
其他的，你就别道德绑架我了。从小你也没有教育过我，现在才想起你是我爹，有点晚了。”
温学礼震怒，手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温幼宁！你什么态度！你别忘了你姓温！没有我挣得家业，你哪来现在的傲气！”
温幼宁站了起来，视线压低，盯着他道，“要不是这名字用惯了。我早就改姓了。”
“你们慢用。我先走了。”
话落，她转身就走，裙角飘扬，留给他们一个倔强的背影。
屋外，月朗星稀。
温幼宁开车从车库上到院子里，橘色的夜灯下，赵叔琴身影纤弱。
她停了车，从车上下来。
“妈。你还有事？”
赵淑琴眉心紧蹙，低声责怪道，“你每次回来，都非得闹这么一番吗？你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他给你找的结婚对象，我都看了，都是家境优越，学识优异的好男人。”
温幼宁扯起嘴角，无奈地笑了笑，“妈。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不管他做了什么，你总是能为他说好话。”
“不是你爸爸一个人的决定。”
赵淑琴脸色沉重，“我从来就没见你谈过恋爱。再拖下去，就不好找了。
你别以为自己漂亮优秀，追求你的人，一抓一大把，你就挑挑拣拣，谁也看不上。”
“自视甚高的人，通常会过得不幸福的。”
“那你幸福吗？”
温幼宁嗓音凛冽，往赵淑琴的心口扎，“你倒是大学一毕业就结了婚，选的也是家境优越，有钱有势的男人。”
她语调一沉，“可他是好男人吗？”
赵淑琴脸色僵硬。
温幼宁执拗地想让她清醒，低声道：“上个月，他去了海城。正巧我也去了那出差。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赵淑琴不愿意相信，嗓音干涩道：“你爸爸已经改好了，也许是你误会了。”
“我误会？”
温幼宁眼里逐渐涌起失望。
她心里堵得慌，忽然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装睡的人，是永远叫不醒的。
她转身去拉车门，合了合眼，嗓音低落，“我真的不明白。你一个大学教授，就算离开他，也照样可以过好日子，为什么就非得将就着过完一生？”
赵淑琴眼底暗淡，默默无言。
温幼宁沉声道：“反正我是过不了这样无底线忍耐的日子。要是我有可能得到这样的婚姻，那我不如不结婚。”
她上了车，油门一踩，离开了温家。
赵淑琴望着缓缓关上的大门，脸上满是破碎。
屋内。
温祈安刚刚就想起身去追姐姐，却被温学礼呵斥，“你一个男人，去追她，像话吗？坐下，吃饭！”
他垂眸坐了一会儿，又站了起来。
正在悠哉吃饭的温学礼，睨他一眼，“又去干嘛？”
温祈安面色烦躁，“上楼读书。”
赵淑琴走了回来，温学礼急忙问道：“怎么样？她松口了吗？”
“没有。她很坚决。”
赵淑琴坐在沙发上，肩膀佝偻，满目悲凉。
温学礼轻嗤，“真没用。你呀，有空多劝劝，趁着她现在年轻漂亮，还能找个好人家嫁了，再过两年，就没人看得上了。”
赵淑琴垂着眼睫，没有说话。
温学礼拿着筷子，不耐烦道：“你听见没？”
“上个月你去海城做什么？”赵淑琴冷冷道。
温学礼满不在乎，继续夹菜，“我还能干什么？自然是谈生意。”
“是谈生意，还是找女人？”
赵淑琴抬眸盯着他，眼底漫着绝望。
温学礼抬眼看了看楼上，压低声音道：“我早就跟你说了，你要能过就过，不能过，我可以马上和你去扯离婚证。
反正我就是这么个人，你也清楚。我能力强，你满足不了我。赵教授要是不怕离婚丢脸，我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赵淑琴眼眶通红，指甲陷进去手心里，嗓音隐忍，“温学礼，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再这样了吗？你为什么总是言而无信！”
温学礼眼神阴鸷，“提醒你一下。你儿子高三了，别现在闹。”
赵淑琴肩膀发颤，跑进了洗手间。
–
笔直的马路上，窗外景色不断倒退。
温幼宁打开车窗，让凉风灌进来，长发凌乱，眉眼恣意。
油门踩到最大，享受着飞驰的快感。
车子忽然一顿，像卡住了石块。
温幼宁眉心一皱，车速慢了下来，她只好停车，再想重新启动，就动不了了，故障灯亮起。
她下车查看，看见已经瘪了的前轮，手掌在车上用力一拍。
“真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