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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贾敏早早的等在正房门口,远远只见白露领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走来。等走到近前,贾敏这才仔细的端详着这个孩子。

“你是睿儿吧!”贾敏长的就是一番弱风扶细柳的模样,双眉微蹙,还颇有些曹公笔下林妹妹的感觉。不过想想也是,能生下林妹妹那般世间仙株,自然自身也是差不了的。

“侄儿沈睿,见过敏姨,祝敏姨天天开心、健康快乐!”沈睿俏皮的眨眨眼,那双凤眼像极了他的母亲。

“好孩子,快来让敏姨看看!”贾敏看见沈睿,就仿佛见到了当初的司徒乔,不过司徒乔是仿佛幼兽一般,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敏感和试探,而沈睿则是机灵可爱、调皮捣蛋。

少年的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贾敏看着看着一滴泪水划过脸颊。她想到了自己和司徒乔的初见,以及后来在那个冷漠孤单的皇宫里相互依偎着取暖,最后自己出宫嫁给林海。

“敏姨,你怎么哭了?”

“没事,敏姨只是想起了和你母亲旧时的一些事,一时有感而发,没吓着你吧!”

“没有,敏姨长的好看,哭也好看,不吓人!”

“哈哈哈,你这性子,还真是和你母亲一模一样!”

说着贾敏似乎想起什么,对白露说:“快去把姑娘抱来!”然后又对沈睿说道:“你既然来了,就看看妹妹。”

沈睿泽使劲的点头,这可是他来苏州的主要目的,也是他来到红楼世界要达成的主要成就啊!

“好啊好啊,母亲还给妹妹准备了礼物,不过我和师傅先行一步,简装而来。他们大约会延后几日到!”

“难为你母亲费心了,我这身子不争气,盼了多少年,就盼来了这么一个姑娘,也算是聊解膝下空虚。”

“敏姨这一个姑娘,不知道把多少家的小子都得比下去。”这话可不是哄人的,纵观红楼,能和黛玉比文采的,最多就是一个薛宝钗,然而薛宝钗的诗词比起黛玉又多了一分世俗,落了下乘。

“好好好,你可要帮着敏姨好好照顾妹妹!”

“我一定会的。”沈睿努力的挺起自己的胸膛,展现自己的力量,又引来贾敏和周围人的一阵笑声。

“姑娘来了!”白露打起帘子,一个看上去上了年纪的嬷嬷抱着黛玉进来,给贾敏请安。

沈睿眉头一皱,这个该不会就是林黛玉的奶嬷嬷王氏吧,看这满脸的褶子,也没比贾宝玉的那个树皮怪好多少,怎么贾家人都喜欢给自己的孩子请年纪这么大的奶嬷嬷,是什么奇怪的传统或仪式吗?

难怪最后会抛下黛玉自己出府颐享天年,只留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雪雁,跟在黛玉身边,最后还是雪雁送黛玉魂归故里。想到这里,沈睿决定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个王嬷嬷给换了。

“我要看妹妹!”沈睿泽跟在贾敏身边,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林妹妹。

贾敏接过林黛玉,弯下腰给沈睿泽看,端详了一小会儿,沈睿泽才心满意足的对贾敏说道:“妹妹好小啊!”

这时候的黛玉还不满两个月,是真的很小,还记得曹公在红楼梦中是这样描写黛玉的:“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似姣花照水,行动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秉绝代姿容,具稀世俊美。”

然而曹公没有写,两个月的黛玉只能看到淡淡的眉毛,白皙的肌肤,最显眼的是一颗红红的小鼻头。

“妹妹哭过吗?”

“嗯?睿儿为何这样问?”

“敏姨,你看妹妹的鼻子红红的,我家隔壁的小子每次被我打哭的时候,鼻子就会变红。”顺带一说,他隔壁住的是兵部尚书,那个小子就是兵部尚书的孙子,有一次兵部尚书直接找到家里来,一双狼牙棒舞的虎虎生威,要和沈安决斗,沈安只得指天立誓、再三保证,不准沈睿再去打他孙子,这才哭笑不得的把白胡子老大人送回府。

“··· ···”

“敏姨,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睿儿观察的很仔细!”又转头看向王嬷嬷,“姑娘哭了,怎么不来回我!”柳眉倒竖,颇有些威严相!

“回太太的话,姑娘也只哭了一会儿,就没有来打扰太太。”王嬷嬷低着头,袖子里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

“什么叫哭了一会儿,一会儿是多久?一炷香、一刻钟,还是一个时辰?”沈睿一看她这副神色就知道有鬼,原本想给她一次机会的,但是现在却不想再姑息。

“这···这奴婢没算过,就一小会儿!”王嬷嬷听见沈睿的质问,眼神更显得慌乱了,这时贾敏也察觉到了不对。

“王伦家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如此敷衍我!来人,去把姑娘屋子里的人都带过来,我倒要看看这些遭瘟的如何敢慢待我的女儿。”贾敏不愧是将门之女,虽然生性柔弱,但是生气起来颇有其父荣国公的威势。

“太太,奴婢不敢啊,奴婢真的没有慢待姑娘!”王嬷嬷立马跪下求饶,一边磕头一边泪涕俱下,好不可怜,然而她很快就把矛头对准了沈睿。

“太太,奴婢一家一直对您是忠心耿耿啊,您可千万不要听信了小人的挑拨啊!”哭喊着还不忘往沈睿的方向瞟,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哼哼,真衷心还是假衷心,等人来了一对质就知道了。”贾敏不能容忍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样欺负黛玉,这件事绝不会就这样算了。

“敏姨,她的样子好可怕啊!”贾敏随着沈睿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王嬷嬷那副狰狞、正死死的盯着沈睿的模样,心中更是反感,在心中暗下决定,不管此番调查的结果如何,都不能让她继续在姑娘身边伺候了。

“你先带妹妹去旁边玩一会儿好吗?”贾敏把林黛玉交给白露抱着,让她着人带两人去厢房玩儿。

“太好了,我要和妹妹玩儿。”天知道,和一个不足两月的婴儿玩什么。

“去吧!!”

等孩子们都走了,贾敏才开始抖擞精神,准备好好审一下王嬷嬷。

“太太,姑娘屋里的人带到了。”凌霜领着几个大大小小的丫鬟来到正堂外。

“给太太请安。”加上王嬷嬷一共六个,两个一等丫鬟,三个二等丫鬟。

“春雨,你说,姑娘这几日哭了几次,每次多长时间?”春雨原本是自己身边的一等丫鬟,特意拨去伺候黛玉。

“回太太的话,姑娘每天哭两次,每次大约盏茶时间。”春雨面上非常镇定,看不出她说谎的痕迹。

“那今天姑娘哭了多久!”

“哭了···哭了大约两盏茶···”春雨迟疑了,平日里太太身体不好,又要管家,因此姑娘的事大多都是交给她和王嬷嬷全权处理的,她不知道太太今天的态度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怎么,平日里都是盏茶,今日就是两盏茶,今日难道有什么特别吗?”

“奴婢···奴婢···”

“你还知道你是奴婢,好大的胆子,竟敢怠慢姑娘,我看你们都是不要命了。”贾敏如何听不出来春雨在说谎,她刚出月子不久,身子大不如前,没有那么多精力陪着她们耗,索性一力降十会吧!

“去前院,找几个家丁来,全部给我打板子,我就不信,她们的嘴硬还能硬过板子!”

春雨不可置信的看着贾敏,贾敏平日和善,从来不会打杀下人。她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女主子,竟然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因为她永远不明白,她们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一个母亲的底线。

“太太,太太,奴婢招了。”这时一个二等丫鬟连滚带爬的扑倒在白露的脚边。

“说!”

“王嬷嬷每天都会回家先喂她家的小子,然后才会回来喂姑娘,奴婢等有心想说不妥,但是春雨姐姐说小姐还小,吃不了那么多奶,不让奴婢等多言。”

有了一个突破口,那些人的心理防线已经开始溃败了。

“还有,王嬷嬷常常抱着她家的小子来府里,就睡在姑娘的软榻上,让姑娘睡悠车。”

“春雨姐姐说,姑娘又不是公子,老爷不会在意的,还说姑娘看着身子就弱,一定长不大的。”

··· ···

贾敏气的浑身颤抖,万万没想到,自己千挑万选的奴才,竟然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样对待黛玉,自己还有什么脸面见老爷。

“太太,太太···”白露着急的不行,连忙让人去请老爷回来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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