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莫非只因四妹是母亲所出,而我非亲生,便能随意折辱陷害?”脸上传来火辣剧痛,温筳心中怒火徒生,眼角瞥见门外落下的浅淡影子,强压下怒火委屈仰头,噙泪看向温夫人。
“贱人!还敢信口雌黄!”温棠一听更怒,抬手就要再打温筳,却被一声呵斥吓住。
“够了!”温致魏脸色难看地进屋,温筳冲跟在他身后进来的豆沙使了个眼色。
温棠放下手,冲温致魏道了一声“父亲”,却没听到他如往常一般宠溺的回应。
温棠抬头看了温致魏一眼,被他黑沉的脸色吓得退后,咬唇躲回温夫人身侧。
“辱骂嫡姐,手段狠毒拙劣,夫人便是这样教导我尚书府小姐的?!”
温致魏冰冷地瞪了温棠一眼,又看向卷着帕子略显不安的温夫人:“若是夫人力有不逮,不妨多去麻烦礼佛的母亲,正好瑾儿已定了亲,也该学着早些熟悉府上事物。”
温夫人听完耳边的话,眼神一滞。
这…竟是要分走她手中的管家权!
“老爷….你!”温夫人欲开口辩解,却被温致魏一口打断。
”今日二皇子春宴上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让我这脸面往何处摆?后宅之事,我一向信你,可如今你看看你教的女儿!“温致魏袖子一甩,阴沉着脸色。
温夫人知道自己丈夫好脸面,如今这情形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在宫中与贵妃决裂被罚都面不改色的温夫人终于变了脸,神色苍白地想要站起来,却因膝头疼痛跌回椅上,冷汗直冒。
“母亲!”温棠惊呼,上前扶住温夫人,眼中蓄泪望向温致魏,却得了冷淡一瞥。温夫人黯然苦笑,捏着温棠的手越发用力。
“筳儿可跪疼了?”温致魏俯身将温筳从地上拉起,语气愧疚,“都怪为父平日太忙,甚少关心后宅,不知让你受了多少苦。”
“父亲言重了,母亲以往对我并不差。”温筳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将红肿的半边脸正对温致魏,“倒是筳儿不孝,累父亲忧心。”
温致魏面上含笑,眸中却依旧透着一股子淡漠,对温筳脸上的掌痕视若罔闻,叹气道:“你如今很好,与你长姐一般,没有让明茹失望。”
父女融洽的场景刺疼了温夫人的眼睛,胸口酸胀,连指甲陷入掌心都未察觉。
温筳心中冷嘲,早先便探听得知温致魏表面风光正直,却最看重颜面,向来物尽其用,如今看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是如此。
温筳心知因为她今日是二皇子与三皇子一同送归家中,温夫人又恰好得罪了贵妃,温致魏才会这般容易被豆沙请来,要是以往那个怯弱到骨子里的原身,他怕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愿的。
温筳眸光微动,想起书中曾道她与温瑾姐妹俩的母亲宋明茹出嫁之前,曾与青梅竹马的林将军互许终身,却被家中庶妹陷害失身于温致魏,才不得不嫁进温家。
婚后宋明茹虽恭谨持家,温致魏心中却留有疙瘩,认定了她对竹马念念不忘,对其冷淡厌烦,令她郁郁而终。
“日后若是再被为难,便来书房寻我。”温致魏抬脚跨出门,眼神半分未给脸色惨淡的温夫人,招手让温筳跟上,“为父难得有闲,刚好送你回去。”
温筳点头,满脸孺慕地跟上去。
“父亲!”温棠恐慌地追上来,脸上泪痕都来不及擦,拽住温致魏的衣袖,抽噎着指着温筳道:“母亲今日受了伤,你怎么能不管她,却去安慰这个小贱人!都是她陷害了我们!”
“放肆!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时候!”温致魏甩袖将温棠推开,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却让温棠瞬间如坠冰窖,眼睁睁看着温致魏带着温筳离开,委顿在地嚎哭出声。
“父亲…..”温筳抿唇往后看了一眼,犹豫着开口,却被温致魏打断:“不必担心,棠儿这些年被娇惯过头,受点苦正好。”
温致魏看着她,神情探究:“倒是你,春宴后怎么是两位殿下送回来的?”
“府中无车马,女儿让豆沙从外头雇的,却险些被人轻薄了。所幸遇上了两位皇子,才得以脱险。”
温筳抖了下,在温致魏的目光里将头垂得更低,揪着帕子不安地将被救的过程大致讲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