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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成都载天。有人珥两黄蛇,把两黄蛇,名曰夸父。后土生信,信生夸父。夸父不量力,欲追日景,逮之于禺谷。将饮河而不足也,将走大泽,未至,死于此。

~~

2017年8月11日下午18点

前方出现一条蜿蜒的小溪,疲惫加上饥渴的徐一飞眼睛里发出许久没有的光芒,一把扔掉身上的背包,连爬带滚不顾一切朝前奔去。

快要接近小溪的时候有一条羊肠小道出现了,很明显是人踩出来的道路,这使得迷路多时的徐一飞心情更加舒畅。但对水的渴望顾不得去查看小路,干得冒烟的嗓子都快要起火了。

“靠!”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失去平衡的徐一飞以非常美妙的鱼跃姿势狠狠的砸在地上,虽然双手下意识的在地上垫了一下,但额头依然重重的嗑在一处突出的石角。

紧跟着一声沉闷的撞击,骨头破裂的声音也传到耳朵。

徐一飞昏迷前隐隐约约看到绊倒自己的罪魁祸首,一根光溜溜的木杆横在地上。

“哈哈哈,不错不错,连头上破洞都和我一模一样。”

徐一飞还在昏迷中,却看见一个左右手臂各缠绕着一条小蛇,两边耳朵也挂着小蛇,而且浑身赤裸的巨人正在嘲笑自己。

“过瘾不?”

“遗憾不?前面就有水了。”

“……”

徐一飞没有感到疼痛,也没有感到害怕。

巨人不停的在唠叨,自己就像在看一部让人身临其境的电影,一切都是那样清晰却又不真实。

巨人的声音慢慢的从嘲讽变成越来越无奈的愤怒。

“知道我是谁吗?”

“我是夸父!”

“算了,无知小儿不配知道我的名字。”

巨人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仿佛对没有跟太阳碰撞颇为遗憾。

“我也在这里失去了生命。”

“失去生命固然可惜,但比起千万年来的寂寞实在不值一提。”

“千百年来,无数人经过这里。有人得到力量,有人得到智慧,有人得到无尽的生命,可是没有人能带我离开。”

巨人发泄一番后渐渐平静下来。

良久之后。

巨人指着绊倒徐一飞的那根木杆:“这么多日子以来我能动的就只有它了,是它让你倒在这里。不管你以后恨它还是感激它,你都带走它。”

“……”

“既然我再不能离开这里,那就把我的一切都给你吧。”

突然之间,眼前的一切都已消失。徐一飞头痛欲裂,感到浑身开始沸腾。

这一刻,时间、空间完全扭曲,世界的一切仿佛都静止。

无时不刻的那种说不出的难受,身体由内而外的每一处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充填,每一个细胞都因此而剧烈颤动;外表没有任何异状,给徐一飞唯一的感受就是下一秒将爆炸。

长长的时间里,徐一飞感觉之前十六年的人生都是虚妄,仿佛自开天辟地以来一直就在这里。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徐一飞慢慢睁开了眼睛,入目而来的是蓝天白云。

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更不用说在这广袤的西伯利亚荒原。虽说正值盛夏,但微微的凉风下,徐一飞没有感到一丝炎热。

不远处的小溪,清澈见底的流水传来哗哗的声音,悦耳动听。

徐一飞没有了昨日对水的那种渴望,嗓子干得冒烟的感觉不见了。

摸了摸额头,指头的触感告诉自己皮肤上有东西,就像被贴了一层厚厚的糨糊。轻轻挠了挠,指甲缝里全是干了的血痂。

徐一飞顺着来路找到扔在地上的背包,拿出手机打开相机后,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头上脸上全是黑红的血痂。

那一下的碰撞着实不轻,也不知道流了多少血。但此时身体包括额头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坐在小溪边的石头上,徐一飞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开始小心的清理脸上的血迹。

片刻之后,徐一飞看着相机里的自己发呆,揭去血痂洗干净后,无论是头上还是脸上找不出一丝伤痕。

难道从摔跤起都是在做梦?

昨日的经历一点点在脑海里回放,包括夸父的一言一行,徐一飞从来没有做过如此荒诞离奇却又清晰无比的梦。

可是那些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徐一飞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自拍一张,从昨夜到现在到底是不是在做梦都搞不清了。

幸好衣服上还有大量的血迹,赶紧脱个精光拍了几张留下证据后,才连人带衣服都在小溪里洗了个干净。

清洗一番后徐一飞感到前所未有的精神。

除了身边的小溪,周围的环境跟昨天迷路后一样。昨天急着寻找道路,可视野里全是让人烦躁的草丛树木,而现在这些在徐一飞眼里无不散发着生命的味道,连泥土的气息都变得芬芳。

将水杯装满后,徐一飞回到摔跤的地方。

伸出地面的石角比一个拳头大不了多少,黑乎乎的表面光滑,像一个被磨去顶端的圆锥体。

上面的血迹也在告诉徐一飞昨天的事不是幻觉。

徐一飞使劲摇了摇,石头不动分毫,也不知道埋在土里的部分有多大。手离开石头那一刻徐一飞脑海里最后一次听到了夸父的声音:“复活的感觉怎么样?”

夸父追日的故事几乎人人皆知,昨晚那个赤身大汉就是他吗?

他为什么要追日?就算追到太阳又想干什么?到底是不自量力想和太阳比试一番还是原本就是个大傻子?

还把一切都留给我,让我继续追么?我看起来有那么傻?

离石头不远处,那根绊倒徐一飞的树杆静静的躺在地上。

你用它害我摔了一跤,虽然不知道你将我复活是真是假,但既然你只有这么一个要求,我还是尽量做到。

走近刚刚将木杆拿在手里,徐一飞立刻感到跟它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仿佛它曾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种体验徐一飞从来没有过,心里的惊讶不比发现没有伤痕所带来的少。

木杆露在地面的也不是全部。徐一飞轻轻摇了摇杆子,木杆有一些松动,感觉埋在土里的没有多少。顺着方向稍微使劲,木杆一点一点的被拔了出来。

大约两米长的杆子,两端粗细不一样,但差距不大,跟徐一飞的手腕接近。木杆笔直光滑,土褐色跟周围的泥土差不多。如果再细点短点,就像是一根台球杆。

应该是夸父用过的东西吧。

曾经叱咤风云,就留下了这么一根棍子。

稍做整理后,徐一飞决定顺着羊肠小道寻找回去的路。

拿着木杆没走几步,徐一飞苦笑起来,夸父老大,我拿着这玩意怎么出关啊?

今年十六岁的徐一飞是神州内陆一个小县城的高一学生,暑假的时候被网友所描述的贝尔湖风光迷住,连续几天对着老爸老老妈苦苦纠缠,得到了到罗斯国贝尔湖旅游的机会。

本来想着什么都是旅游公司安排好的,跟着大家一起,该吃的时候吃,该玩的时候玩就行了。没想到昨天莫名其妙在这片荒原与旅游团走失而迷了路,手机也没有了信号。一个人稀里糊涂到处找路,最后差点把命送在这里。

两米长的木杆子,别说海关,就是飞机也不让上啊。

徐一飞发了一会愁,决定背包能装多长就带走多长。

将木杆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选了没有疙瘩较粗的那一端。徐一飞先放进包里看了看长短,准备做个记号再想办法弄断。

“啪”一声响,木杆在徐一飞刚做好记号时直接断成了两节。

有这么神奇吗?

不管了,连夸父这种传说都出现了,还有什么惊奇不能接受的?这杆子不知道跟了夸父多少年,有些灵性也不出奇。

离开的时候,徐一飞还是将没能带走的木杆全部埋在了原来的位置,以后有机会再来拿吧。

~~

导游和旅游团的团友对徐一飞的回来喜出望外,消失了整整一夜,电话也打不通,再没有消息就只有报警了。

徐一飞虚心接受了大家的批评,并且用实际行动对团友们表示了歉意。

后面的旅途中,徐一飞跑前跑后几乎承担了所有大件沉重行李的搬运工作。他的行为获得了团友们,特别是大叔大妈们的交口称赞。

其实对徐一飞来说,四五十斤的箱子提在手里跟个空箱子没有多大区别。

变得力大无比是徐一飞的第二个变化。

自摔了一跤后,徐一飞首先发现了视力的变化。上学期坐在教室后面看着黑板已经有些吃力了,已经考虑开学后要不要配一副眼镜。现在不但近视消失,隔着上百米连别人带了耳环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身体的巨大变化让徐一飞彻底不再怀疑夸父的出现是个梦境。

未来的生活是否会变得丰富多彩,徐一飞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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