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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年岁月里,云鸣凤除了祭拜父母之外,其余时间都在洞中练功。江湖上的事,除了陈卫东外出采购日用品,打听到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消息外,其余一概不知。

就在云鸣凤刚跨入十八岁的这年春天,云鸣风决定外出寻找杀害双亲和舅舅一家满门血案的凶手。临行前,来到父母坟前祭拜了一番。

“父亲、娘亲,孩儿来向二老辞别了。时间过的真快,一晃你们二老离世已有十年了,这十年里,孩儿时时刻刻都在想念着你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咱家的血海深仇。如今,孩儿也十八岁了,是时候该讨回这笔血债了,只希望二老在天有灵,保佑孩儿早日找出凶手,手刃仇人,报得这血海深仇。”言罢,起身向陈卫东和王霸天告别。

“陈叔,我要去报仇了,舅舅就拜托给您了。”

“少爷,你就安心地去吧,在外面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江湖险恶,人心不古,你又从来没有经厉过,遇事要千万冷静,凡事多留个心眼。陈叔只恨武艺低微,不能帮上什么忙,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陈卫东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些年的朝夕相处,二人之间虽名为主仆,实犹如父子,在陈卫东的心里,云鸣凤就跟自己儿子一样。知道自家少爷,虽然天资聪颖,但骨子却有其父的为人正直,加上年少,没有一点江湖经验,不免担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叔,我记住了。”云鸣凤诚恳地答应道,在他的心里,陈卫东又何尝不是犹如父亲一般。

“少爷,有些事,明知不可为,切不可鲁莽行之,须知,退一步方得海阔天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还年轻,好多事情,务必要三思而后行。你可知晓?唉!人老了,话也多了,不说了……”言罢,老泪纵横,心中不舍。

“陈叔,凤儿知道陈叔都是为了凤儿好,凤儿都记住了,您老人家也千万要保重啊!”云鸣凤亦两眼含泪道。

“凤儿,小心,呜呜呜……凤儿,小心,呜呜呜……”王霸天见此情景,平复的心,再次起了涟漪,再次激动起来。

“舅舅放心,凤儿一定小心,凤儿一定找出残害我们两家的凶手,报仇雪恨。凤儿走后,舅舅一定要听陈叔的话,待在家里,等着凤儿报完仇回来。”云鸣凤安慰舅舅道。

“舅舅听话,凤儿去报仇,嘻嘻,凤儿小心,舅舅听话,嘻嘻……”见此情景,云鸣凤难过不已。强忍着痛,躬身行礼,带着小猴子,转身离去。

耳听得王霸天反复叨念着凤儿小心,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泪来,泪水很快就模糊了视线。狠下心来,迈开脚步,奔了出去。

“少爷,此去路上凶险难料,切记珍重,记得我们在等着你安全地回来。”陈卫东见云鸣凤已渐行渐远,大声道。言罢,呜咽出声,矗立在坟前,直到云鸣凤消失在视线之中,这才带着王霸天回到石洞之中。

云鸣凤离开之后,心中感慨,天地之大,茫茫人海中,自己该到哪去寻找凶手。

想到此处,不禁有些许气馁,自己父母死了十年了。十年时间早已物是人非,也不知自家惨案凶手是否仍在人世?即便是凶手仍在人世,可自己要在这茫茫人海中寻得,又何异于大海捞针?况且自己到如今连凶手是谁都不知晓,又如何寻得?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陈卫东曾隐约见过其中一人,依稀有些映像,自己目前也只好循着这条线索找寻下了。

思来想去,决定先去扬州,看看能否找到些蛛丝马迹。决意妥当,不再迟疑,一路打听,朝扬州而去。

转眼月余,这天,河南洛阳城内,门庭若市,大街之上人声鼎沸。这时,城门处,一骑快马急驰而来,马背上坐着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身穿一袭白袍,身后马背上还坐着一个小猴,正紧紧的抱着他,来人正是风尘仆仆前往扬州而去的云鸣凤。

进入城中,勒马缓缓地走在大街上。入目之处一片繁华,云鸣凤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信马来到一家客栈,只见客栈招牌随风飘荡,上书随缘客栈四个大字。翻身下马,客栈伙计微笑地迎了上来。

“客官您好!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小的好为您安排一下。”言罢,带着询问的语气看着云鸣凤。

“住店,麻烦小二哥帮我把马牵去喂一下,谢谢!”云鸣凤客气地说道。

“客官,您太客气了,这是小的应该做的。”言罢,接过云鸣凤递过的缰绳牵马离去,离去之时还不忘朝店堂唱道:“住店客官一位。”

云鸣凤来到客栈门口,只见门口贴着一幅对联,上书:人来人往,来者是客;缘去缘来,一切随缘。横批缘来是客。他很小之时,父母便教他识文断字,这幅对联,自是识得,读罢之后,心下默然,正自暗赞有意思,倒是贴合随缘一名。

这时内堂伙计迎了上来,领着云鸣凤办好住店手续,带着他来到楼上天字二号房,打开房门,躬身立于门旁,伸手做出请的姿势道:“客官您请,你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暂时没有什么,谢谢小二哥。”云鸣凤进入房间后说道。见云鸣凤没什么其他吩咐,那伙计倒也识趣儿,不再打扰于他,告辞离去。

那伙计离去,云鸣凤好生休息了一会,带着小猴子走出客栈,来到大街上,从没离开过云剑山庄山洞的他,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大街小巷。

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之色,小猴子也蹲在他的肩头,看着街头巷尾来来往往的人群,兴奋无比,不停地搔首弄姿,尽情地卖弄,惹的路人开心不已。

云鸣凤想起陈卫东跟他讲过的街头卖艺之事,一时兴起,对着肩头的小猴子道:“猴兄,咱俩也来回街头卖艺怎么样?”

说完来到一块开阔地,清清嗓子,双手抱拳道:“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姐,小弟路经贵宝地,与我猴兄一起献上一段丑,望各位叔叔婶婶,大哥大姐垂怜,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说罢,抱拳团团作揖,对着小猴道一声:“猴兄,走着。”小猴子有模有样地配合着抱拳作揖,突然凌空一翻,梯云十八纵使出,虚空踱步,纵跃连连。惹的围观众人连声叫好,纷纷掏出零碎散银放于云鸣凤身前。小猴见状,极尽卖弄,扮相纷出。

正在这时,只见一蓬头垢面的小叫花闯入场中,急切地躲入云鸣凤身后道:“这位哥哥,有坏人追我,求求哥哥行行好,救救我,帮我打发一下。”言罢,歪着头,眼光楚楚可怜的看着云鸣凤。云鸣凤本不欲惹事,见其神气,心中不忍。

想起自己这些年吃的苦,又见小叫化那柔弱的似弱不经霜的身体,正微微发抖,顿时只觉心中升起一种同病相怜之感,直觉自己理应相助。豪迈之情油然而生,只觉热血上冲,当下不假思索,点头微笑道:“好吧,今日我便帮你一次,说好了,只此一次,可不能再有下次哦。”

“嗯,谢谢哥哥!”小叫化弱弱地应道。说罢,在云鸣凤身后探出头,看向前方。

这时只见前方两个矮小精练的老者气喘吁吁的追赶而来,其中一老者操着浓浓的四川口音,指着小叫花骂道:“你个龟儿,这次看你往哪儿跑,快给老子死出来。”说完,伸手来抓。

云鸣凤见老者手掌堪堪抓到,忙气运丹田,格掌封住。听得“啪”一声,两掌相交,老者被震得后退半步,气急败坏道:“日你先人板板的,哪里来了个瓜球,敢坏老子的好事。赶快把老子滚,否则的话,老子打死你个龟儿。”

那老者嘴中虽如是说道,心中却不免一惊,寻思道:“瞧这小娃儿年纪轻轻,却有此功力,着实不容小觑,老子需得小心行事,莫要阴沟里翻了船,让龟儿们笑话了去。”

如此一想,内心暗暗警惕,倒也不敢妄自托大。

云鸣凤见其出口就是脏话,顿时气极道:“我道是什么人物,原来是两个老不羞。看你二人一把年纪,却如此不羞,竟然倚老卖老地欺侮一个少年,真是枉活了这么大年纪,难道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两老者一听这话,差点气炸了肺。一直没有说话的老者咆哮道:“气死老子了,敢这样辱骂我们青城双杰,老子要打的你连娘都不认得。你个龟儿,老子们今日若不出手教训于你,只怕你他娘的只当世上无人了,老大,今日一定要弄死两个龟儿子。”两人说罢,不由分说,抽出随身配带长剑,一起攻向云鸣凤。

只见被叫着老大的老者一剑直刺,竟然使出了招拳法,正是八步赶蝉,猛的劈向云鸣凤。那说话的老者虽是慢了半拍,却是剑锋微摆,耍了个花式,长剑陡出,竟然也是剑出拳招,一招黑虎掏心疾向云鸣凤的腹部刺去。

云鸣凤见对方招式如此怪异,且二人相互间配合默契,一时间竟是呆了,及至双剑刺来,这才于恍惚中惊醒,手忙脚乱地使出云剑八式之狂风剑,六招合一式,瞬时挽起六朵剑花迎了上去,只听得“叮叮叮”三声,夹杂轻微的“嗤啦”声,云鸣凤狂风六剑只挡住了一招八步赶蝉。

刺向他腹部的老者,在他剑法用老之时,长剑诡异的一转,继续刺向他的腹部。眼看长剑就要洞穿云鸣凤的腹部,只见他危急之中,胸腹后缩,抽身急退,虽堪堪躲过这一剑,但腹部衣服却被长剑划出长长的一条口子。

云鸣凤不意这二位老者剑招如此诡异,惊出一身冷汗,心中暗道侥幸。这也是他首次和人对战,经验不足所至。更兼青城双杰二人剑法怪异,剑出拳招,令人匪夷所思。

原来这二位老者,自幼便异于常人,拳法却非得用长剑才能使出。也正是这个怪异,才闯出青城双杰这个响亮的名头,江湖上,栽在这兄弟二人手中的不知凡几。这也就是云鸣凤反应敏捷,换作别人,早已伤在剑下。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却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云鸣躲过一劫,示意正要赶过来的小叫化和小猴退后。

那二位老者见云鸣凤于慌乱中,竟能自自己二人联手之下,逃得身去,虽颇显狼狈,却也足令自己二人颇感意外。对视一眼,均觉不可思议,暗道自己二人这次只怕是踢到了铁板,遇到了狠角色了。

当下更是绝了轻视之意,俱皆暗自将内力提至极致,有心想要趁前招之功,先声夺人,却又是心有顾忌,只得眼看云鸣凤,握剑凝神以待。

有了前车之鉴,云鸣凤亦是不敢大意,心中更是暗恼这二位老者,自己与他又无深仇大恨,却是一上手便是如此狠招,若不是自己见机得快,反应还算敏捷,只怕已然肚穿肠出,身死当场。

是以,他一退即收,身形展开,剑随身转,出手再不容情,云天神功运转,云天八式依次施展出来,四十八招剑法合成六式,一招快似一招,一时间处处皆是剑影。

他毕竟江湖阅历毫无,殊不知,他这一想,却又是不对,江湖上对敌之际,岂能如相识之人间互相切磋般,心存容让之意?须知,高手过招,临敌之际,实是容不得半点马虎,往往自己一个不留神间,便是身死之厄。

他这般想,倒也算是错怪了他二人,他于这些情由自是不知。慨因他自幼父母双亡,此番又是初涉江湖,陈卫东虽时有叮嘱,却也是限于武功低微,对敌经验不足,只知嘱其万事小心。他身边虽有舅舅相伴,却又是半傻之人。是以,他于此情,毫无知晓,。

他这番挟怒出手,手中再无停歇,剑法展开,或斜刺,或横切,或上撩,疾风骤雨般将二人笼罩在剑下,二人尽管剑招怪异,但先机已失,更被这一轮快剑攻的手慌脚乱,险象环生,眼见就有性命之忧。

“少侠,快住手,我兄弟二人晓得错了。”这兄弟二人虽是久经江湖,哪曾见过这般快剑,眼见身周剑影重重,尽是刺向自己二人要害,勉力抵挡之下,兄弟二人交相掩护,却是依然脱身不得。

越战越是心惊,心中惶恐之下,对视一眼,齐声说道。这兄弟二人也是个滚刀肉,为了保命,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地讨饶,先前的嚣张跋扈再也不存,倒似死了爹娘般,哭丧着脸。

“现在知道求饶了,我记得你们刚才可是说过,要打的我连娘都不认识,你们觉得,天下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吗?刚才,要不是我躲的快,可就很难说了。今天,说不得只好留下二位了。”云鸣凤心里又好气又好笑,嘴里却装着很凶的说道。

他嘴里说着,心中恼意渐消,手上攻势却是不减,逼的二人连连纵跃,直如耍把式。

“少侠,你这个样子要不得哟,我兄弟二人真个晓得错了,你看这样要不要得,只要你今天放过我们,我兄弟在此发誓,此生,只要少侠出现的地方,我兄弟绕道千里。但凡少侠有命,我兄弟虽万死不辞。”老大又看了一眼其弟,央求道,语气诚恳无比。虽说是个滚刀肉,可也不失为一个人物,拿的起放的下。

“罢了,如此便放过你俩,记住刚才的话,给这位小兄弟道个歉,这就去罢,免得我反悔。”毕竟没什么仇恨,云鸣凤也不想一入江湖便给自己多树强敌。

见二人语声诚恳,悔过之意实属真诚,当下长剑一收,撤去剑招,饶了二人。二人倒也不含糊,当即向小叫花道完歉,千恩万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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