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家不想和他胡扯,干脆撕破了脸,说他手上提的包袱是咱们府的,让人把他押进了府里问话。
这人一直喊冤,可被阵势给吓坏了,最后全和冯管家交了底。
他说啊,他叫郑西坡,乃苍州人士,提前来京城,是想参加明年春闱的,他刚来的第一天,就结识了咱府里的琴瑟。
以他的话说,是琴瑟先告诉他,她是咱们侯府的丫头,这郑西坡瞧她长得好看,便和她苟合到了一处……
呃,夫人……这当着小姐的面儿……我……”
陈嬷嬷看一眼宁若,顿住话头,有些话可不合适讲,她不确定地请示着应氏。
应氏脸色沉郁,自始自终没有出声。
此时,应氏不由也看了看身边的女儿,见甄宁若小脸儿紧绷,一副认真的神情,不急不恼地在一旁坐着,再不是先前急躁跳脱的模样了。
应氏暗自心安,点头吩咐陈嬷嬷道:“你只管说罢。小姐大了,你不是都夸她能理事了么?说吧。”
“哎!”
陈嬷嬷应了,又道:“据这个郑西坡所说,两人认识到如今有半年了,琴瑟有空便会出府,给他带去很多的好处,连那处宅子,也是琴瑟替他赁的。
琴瑟让他好好读书,说是银钱方面不用他担心,等他考取了功名,琴瑟就求侯爷或夫人,给他找个官做,她就可以赎身出府和他成婚了。
郑西坡觉得这琴瑟出手阔绰,日后还能和侯府攀上关系,很是高兴。
结果没想到,今日琴瑟拎了一包金银珠宝,突然跑去和郑西坡说,她不是侯府的婢女,是庶出的小姐!
还说什么,她自己若是婢女,哪里会有那么多好物件儿给郑西坡吃喝啊?
如今,府里已经知道她和郑西坡的事情了,要逼着她嫁人,她琴瑟有情有义,只喜欢郑西坡一人,特特卷了金银细软,要与郑西坡私奔!
夫人那!你说气人不?老奴都快气死了!”
陈嬷嬷说到气头上,又狠狠地跺了几下脚,再看看应氏的黑脸,才压下火气继续说:“笑话的是,这郑西坡一听,倒吓坏了!
他原是来京城考功名的,这要是拐带了人家侯府小姐,纵然是庶小姐,他还有活路吗?
虽说这琴瑟一包金银很是诱人,可这郑西坡仍然觉得不妥,便好言安慰了琴瑟,让她在那宅子里等着,他出去当了金银,好和琴瑟私奔去,其实啊,他就往我们府跑来了,说是要交还金银呢!
就是这么个事!
冯管家如今已让人去那处宅子把琴瑟押解回来了,这郑西坡也还被看守在门房里,老奴实在是……
唉,如今,但请夫人定夺。”
甄宁若一边听着陈嬷嬷的话,脑子里却在不断地思索着:郑西坡?这个名字忒耳熟,我在哪里听过呢?
对了!前世,郑西坡是礼部的一个郎中!
那时候,范媛媛的父亲已然升迁到了礼部尚书,这郑西坡,就是范媛媛和他父亲范金华的一条走狗!
江源之通过范媛媛买状元考卷,就是这个郑西坡从中帮手的,他曾出入过左相府,所以,甄宁若才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甄宁若猛然想起了这人的身份,心里却突然想通了好些事来。
这么说来,这郑西坡,前世的现在,他就已经和琴瑟结识了,待来年考取了功名,后来是他把琴瑟赎出去候府的!
记得前世母亲曾说过,“不是说这琴瑟没有家人了吗?怎么还有人来赎她?既然如此,也不好让人家骨肉分离,查一查,如果琴瑟没什么错失,便让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