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翠柳去了大街上,瞧见了什么都觉得稀罕。
什么形象栩栩如生,色彩斑斓的泥人,还有一些透明晶莹的糖画,云舒都买了些,手里拿着泥人,嘴里叼着糖画,和翠柳还往一处闹杂耍的热热闹闹的地方挤。她们两个小丫头生得好看,这样在大街上玩儿,自然是身后还跟着翠柳的爹陈白的。陈白今日告假带着这两个小丫头热热闹闹的,看见翠柳与云舒挤到人群中去,云舒看见还真的有人热热闹闹地坐着杂耍,只觉得有趣新奇极了。
她刚刚又与翠柳买了些好吃的蜜饯,此刻一边看着杂耍,一边吃着蜜饯。
那杂耍的人还会嘴里喷火,云舒只觉得眼花缭乱。
身边都是簇拥的人群的叫好声,直到杂耍完了,云舒与翠柳又给了来要赏钱的杂耍的人些铜钱,两个女孩儿脸颊红扑扑地跑出来。
陈白笑着跟着,见了她们出来,招了招手。
“玩够了没有?”
“好不容易出来,爹,你再陪咱们一会儿吧。”翠柳更喜欢对陈白撒娇,见陈白看似无奈地答应了,这才欢呼了一声拉着云舒就走。只是云舒一边与翠柳打闹,一边却看见另一处的一个粮铺那儿,正有个少年正在扛着好大的粮食袋子进进出出。他看起来的确强壮,就算是好几个粮食袋子压在肩膀上也依旧没有累弯了腰,可是云舒却下意识地看过去,见那少年一会儿把外头的袋子都搬进粮铺里去,这才从店家的手里得到了些铜钱。
“那不是大郎吗?”陈白也看见了,见是宋家大郎一面抹汗一边把铜钱揣好,愣了愣,便叹了一口气。
他对那少年招呼了一声。
那少年抬头看来,见是陈白,便走过来,又见云舒与翠柳,便问道,“昨天你没事吧?”
“没事。”云舒拉着翠柳的手,见这少年一张英俊的脸棱角分明,虽然做着粗活儿,可是却并不粗俗,想到翠柳也曾说他本是要考武举的,本着不得罪人,莫欺少年穷的想法,便对他十分和气。她说话温温柔柔,又没有看不起穷得来给人扛粮食的穷鬼,这少年看向云舒的目光就多了些温和。陈白就在一旁关心地问道,“宋大人身体如何了?”虽然因宋大人因贪功冒进的罪名已经被夺去了官职,可是陈白却做人留一线,不会对宋家冷嘲热讽。
“不大好。前些时候沈将军命人来给父亲看了看,还留了些人参,只是……”宋家大郎垂了垂眼睛说道,“还是不能痊愈。”
他停顿的可疑,陈白眯了眯眼睛。
“留了人参?可是昨天我看你不是去买药的吗?怎么沈将军留的人参和药材不够用吗?”这不能吧?那位沈将军可是朝中的抚远大将军,宫里还有妹妹做着贵妃娘娘,最是显赫富贵的人家,若是要留药材,那绝不可能只留一顿两顿的,必然是会叫人痊愈的量。翠柳有些诧异,觉得这有点奇怪,可是见那少年沉默起来,云舒却一下子都想明白了。她心里就知道,这药材是够数儿的,只怕是被眼前这少年那位继母给拿走了。
拿走药材,这是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去死?
云舒只觉得那位也太狠毒了些。
只是见这少年并没有抱怨的意思,她也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