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树用力抓住李妮雅的手,语气笃定,“当然会,在我心里,你永远都会是唯一。”
李妮雅脸上浮现出微微的迷离,忍不住就着程树的拥抱,靠近他怀里,仰头献上了唇。
温岭怔怔地站在二楼,盯着拥吻的两人,将此刻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李妮雅是温柔、娇羞的,眼眸紧闭,沉浸在这个深吻里,可程树,她的少爷,却睁着眼眸,神情里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仿佛和李妮雅接吻,对他来说,只是件稀松寻常的事而已。
温雅心里骤然有些不安,仿佛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压抑。
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温雅疲惫地脱下衣服,进了浴室,镜子里的她,有着雪白的肌肤,线条优美的身体曲线,和垂到肩膀,乌黑如瀑布的秀发。
她慢慢撩开鬓边的头发,露出了脸上暗红色的胎记,那块陪伴了她将近二十年的胎记,像一只蝴蝶一样,刚好就覆盖在她左脸附近,带着说不出的诡谲。
一半妖艳,一半纯真。只要是人,就都不会接受这样的她吧。
微微放下头发,温岭眨了眨眼睛,将忍了一天的眼泪憋了回去。
忘记少爷吧,他不属于自己。
她洗完澡,刚想出去,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带浴袍进来,温岭有些懵了,好在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就这样走出去也没什么关系。
于是她推开门,赤脚踏进房间。
听见脚步声,原本就坐在大厅里的男人懒洋洋开口,“沐浴需要那么久吗?”他一面说着,一面慢慢回头。
眼神与温岭交汇的那一刻,温岭觉得自己快疯了,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她尖叫一声,用力扯过一旁的浴巾,飞快地将自己包裹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她结结巴巴,脸色绯红。
程树眼神里忽然带着几分玩味,他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在勾引我?”
“我没有!”温岭极力分辨。
程树走到她面前,忽然用力将她拖到自己面前,低头打量她,“小岭,你的眼神欺骗了你……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说着,他微微俯身,似乎要吻住她。
紧急关头,温岭抬手撑住了他的胸口,神情冷静,“少爷,你现在有了李小姐,你跟她很适合。”
他笑了,“你在提醒我不要三心二意?”
温岭咬着唇,眸光里蕴着一层水雾,“李小姐是很美好的人,少爷应该多多珍惜她。”
他眼神里瞬间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随即微微笑了,“你说得对,我对妮雅,确实是很喜欢。”
他松开手,神情里带着几分轻松的神情,“明天我和妮雅要去旅游,单独待几天,家里的事,我只信得过你,多帮我照应。”
温岭低声答应了几句,等到程树真的离开,她才蓦然发现,自己手心里竟满满都是汗水。
程家没了主人,忽然之间空荡了许多,听佣人们说,程树是打算这次旅游回来之后,就跟李妮雅求婚的。
“他们进展可真快,不过依我看,少爷可不会真的娶那位李小姐。”有佣人言之凿凿地私下讨论。
“可不是嘛,少爷之前不也对王小姐深情得很?可后来,说分手就分手,那位王小姐当时伤心得很呢。”
温岭靠在墙上,听着一墙之隔的那面传来的窃窃私语,脑海里忍不住浮起那位曾经那位王小姐的面容,她也是来过家里的,也曾与程树爱得缠绵。
只不过到最后,两人依然没有在一起。
后来那位王小姐伤心之下,就远嫁异国了。
不过,这次的李妮雅比那位王小姐看上去更加天真无邪,程树对她呵护备至,未必不会娶她。想到这里,她勉强打起精神,找家里司机要了车钥匙,打算驾车出去买几瓶红酒放在酒窖里。
此时似乎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很,水泄不通。
温岭连续按了几次喇叭,都无济于事。
她随意转过头,忽然发现旁边一辆迈巴赫里,坐着一个年轻男人。
依旧是清爽的白衬衣,侧脸俊美,紧抿的薄唇,比起上次相见,这一次,他的神色看上去仿佛阴郁冷厉了许多。
发呆间,身后已经响起了催促的鸣笛声,她慌忙将车开走,与那人在车流中彼此分散。
和程家长期往来的酒庄里新进了一批极好的红酒,温岭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来拿几瓶程树喜欢的。
酒庄老板对她一向不冷不热,只有程树亲自来了,才会低头哈腰,小心翼翼。
不过温岭也习惯了,因为胎记,她从小就遭受各种各样的目光,心理早就锻炼得比一般人更坚强。
谁知,这次酒庄老板见了她,直接要轰她走。
“温小姐,我这里正招待贵客呢,你要什么酒,告诉我就是了,回头我让他们给你送到程家。”老板不停挥手,仿佛跟挥苍蝇似的。
温岭皱眉,“不了,还是我自己挑吧。”
“哎等等,我这酒窖里现在正有一宗财神爷呢,他今儿心情不好,你要是把他吓走了,回头我找谁哭去?”老板一脸直率地看着她,“温小姐,你还是走吧。”
温岭抿着唇,犹豫了几分钟,默默转身,正要离去,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
“你就那么容易跟人妥协?”
她赫然转身,看见了男人眼里幽深漆黑的神情,一如上次在百货商场的相见。
她忍不住笑了,神情灿烂,“又见面了。”
酒窖老板看看她,又看看年轻男人,嗫嚅着说,“盛先生,你们原来认识啊。”
年轻男人神色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先出去。”
他果真很有权势,只是短短几个字,就让老板灰溜溜地离开,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温岭神情自在地走到他面前,真诚地说:“上次还没谢谢你呢。”
他微微挑眉,转头专心盯着红酒,“陌生人的谢意,我不是那么在乎。”
“那你叫什么?”她执着地问,“我下次请你吃饭。”
他终于重新转过脸,打量了她几眼,目光在她脸上的胎记稍作停留之后,又重新转开了,“不用了,我对陌生人的邀约不感兴趣。”
他可真是个疏离冷漠的男人啊,温岭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