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雨心头咯噔一下。
孟祁然的这张足以颠倒众生的俊容,就这么放大在自己的面前,她下意识就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样近的距离,好似可以从男人那双幽暗深邃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脸。
她的表情…竟是有些慌乱无措。
其实自从妈妈去世了之后,她俨然是成为了一个混世小魔女。
那时候刚刚拿到录取通知书,本来是一件喜事,结果…
当时她恨不得就是跟着妈妈一起走了。
加上之后秦海火速娶了谢希进门,那个女人还是怀着孩子进来的。
她好像是真的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怕,顶多就是烂命一条的人。
可现在,她竟是被这个男人几句话说得有些发慌。
当然时雨自己心里也清楚,这种发慌的感觉。
算不得是第一次,可能对孟祁然来说,自己到底是利用了他的…肉体,做了一些比较心虚的事。
“那…那你想怎么样?做也做了,我没什么时光机。”再说了,他又不吃亏,干嘛非得对自己咄咄逼人的?
孟祁然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男人略略有些粗粝的拇指,缓缓摩挲着她的下巴。
“嗯?你在学校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就是让你学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报复你想要报复的人?是不是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是可以刺激到谢希,你都会爬上他的床?”
孟祁然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越发冷酷可怖。
但他更是没有意识到的是,自己说着这些不存在的话,内心深处竟是有了一丝情绪的波澜。
这是叫做无名之火?
不过就是一个不懂得自爱的女孩儿。
包括她刚刚和谢希之间的言行举止,其实对孟祁然来说,都是不合格的。
可该死的,他还是忍不住这样近距离看着她的脸。
“嗯?看着我,回答。”?
还想要,得到她的回答。
秦时雨都觉得,这男人有点莫名其妙的,非得让自己回答什么破问题?
不过其实仔细想想,如果能报复谢希和秦海,而那个男人却不是孟祁然,换成另外一个脑满肠肥的油腻男人,她会去做吗?
答案是——否定的。
“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不过秦时雨想归想,嘴上可不会承认,她反手抓住了孟祁然的手腕,想要扯开,结果这男人就是不肯松开,一来一去的,她的下巴就有些疼,忍不住哼了两声:“喂,你到底想怎么样?目的你知道了,我不想缠着你的,我身家清白,你就当…当一夜情,你们男人不是都有这种生理欲望的吗?就不能直接翻篇?”
“不能。”
“………”
“不过我还没有想好。”
孟祁然大概是看到她下巴有些红,长眉微微一蹙,这会儿才意识到,这丫头长得倒是白白净净,这皮肤稍微一碰,就是印子。
他退开了一些,面色正常,一字一句,“安分一点,别动不动就是和人打架,一个姑娘家,暴力是可以解决问题的?还有,知道收敛,懂礼貌,我刚刚有帮你,怎么不听你说谢谢?嗯?”
“………”
“不过我这儿,不会翻篇,你得负责。”
“………”
负责?
什么叫做她得负责?
她负什么责?
把这个男人睡了,她得负责的意思吗?
一直等到孟祁然离开了,秦时雨还没怔忪着没有反应过来。
不是都说孟祁然有些不近女色么?
不是都说他还有什么严重的洁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身体么?
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表现得足够野蛮无理了——
没错,刚刚和谢希的几句争执,她认为,孟祁然那样高高在上的人,肯定是会嫌弃自己没有教养。
否则按照秦时雨平常的个性,在公共场合,她都懒得和谢希费口舌,降低自己的格调。
结果到了最后,还得让自己负责,到底是什么鬼?
可时雨哪知道呢?孟祁然今天对她说的话,都抵得上在别人面前十天的用词量了。
孟祁然,惜字如金的人,在教她应该如何为人处世,简单的几句话,怕是让熟悉孟祁然的人听到了,都会跌破眼镜吧?!
–
整顿了一下,才进的学校。
秦时雨因为昨天晚上就和卫苏大打出手过,也不知是谁传的风声,导致自己今天一到学校,就听到了自己和卫苏恨不得是决战一样的流言蜚语。
打架是真的,但也没他们说的那么夸张。
不过对于这些东西,秦时雨一直都是不予回应。
要交自己的论文报告给导师,她重新过目了一下,确定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这才打开了电脑,在网上先联络一下,随后拿着论文,去办公室找的导师。
路上见到了同学,总有几个窃窃私语。
秦时雨心里挺不耐烦的,这些人就知道嚼舌根,但也知道,自己不管做出什么样的反应都是于事无补,反正在他们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怪胎。
一路的有色眼镜,被奸视着过来,终于是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谁知道就是倒霉的时候,喝水都要塞牙缝。
时雨竟是在走道的尽头,见到了秦海,当然秦海的边上站着的就是她的导师,以及,学校的主任?
秦时雨心头微微一惊,觉得应该是有什么事,隐约也猜到了一些,怪不得刚刚谢希是在学校门口等着自己,原来秦海也来了。
他们在交流,秦海不知是说了什么,两个老师都点点头,表示赞同的意思。
秦时雨这会儿好像是更肯定了一些自己的猜测,快步上前。
秦海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来,见到了时雨,面色微微一沉,也不是意外,不过显然是满脸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你来干什么?”这话是时雨问的。
口气很冲。
秦海面子上更是挂不住,当着两个老师的面,脸色更难看了一些,“你懂不懂礼貌?我是你爸!”
时雨冷笑,“你倒是知道。”
“你——”大概是意识到,这儿是学校,边上还站着老师,秦海嘴角一抽,还是忍耐了下来,清了清嗓子,“我来就是来帮你办手续的,你既然过来了,那正好,把该收拾的收拾了,就跟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