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朝京城。
胜日寻芳四月间,无边春景一时鲜。
此时正值人间四月,杨柳依依,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太师府在举办赏花宴。
后花园千姿百态的名花争相盛开,散发着自然的花香扑鼻而来。
亭台楼阁间的名门贵女言笑晏晏,芙蓉娇面比花耀眼。
杨青韶与闺中好友李若雪站在牡丹花前,漫不经心的说话:
“青韶,你素来不爱参加这些宴会活动,今日怎么想着跟我过来了?”
“对啊,偶尔出来透透气,老在家里待得也腻烦。”
“我可从来没见你腻烦过,莫不是有什么事情才来的吧?”
“我能有何事?”
李若雪是个聪明的人,笑着打量着杨青韶,见她未施粉黛仍旧姿容清丽,满眼羡慕的说:
“听闻今日太师府前院也设了花宴,太师府二公子宴请了朋友同窗过来饮酒作诗。”
杨青韶挑了挑眉,故作不解的说:
“是吗?我并不知晓。”
“好吧,从你从嘴里套不出话来。”
“其实并没有什么,婚期将近,总要接触熟悉的。”
青韶是过来考察未婚夫为人的,两年前父母定亲时,她还没穿过来,杨青韶记不得未婚夫长什么样了。
“说的也是,你们定亲两年了。”
两人小声的谈论着,这时宴会主家太师之女,周嘉桐起身站在亭子里说:
“各位姐姐妹妹,赏花未免太无趣,我们不如玩点其他的花样。”
众人都向她看过去,兴致勃勃的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周嘉桐心想自己可是有任务的,父母说大哥年近二十五还没成家,这次花宴让她挑选才华出众的姑娘给他们相看。
如果能够让大哥动心,那她能多拿一年的零花钱呢,周嘉桐心里想得很美。
“我们也来赏花作诗怎么样?要是做不出诗的就要拿出其他才艺展现,比如画画,音律都可以。”
“那我们是不是要赌个彩头?”
一个笑容娇俏,脸带酒窝的女孩子调侃的问道。
周嘉桐眼睛扫过去,认出这是礼部左侍郎家的小姐,于是笑着点头说:
“拔得头筹可以任选名花带走。”
前院的赏花宴行酒令也开始了,众位宾客绞尽脑汁的应对行酒诗词。
此时周锴从宫中六部衙门里出来,走出宫门后上了等着的马车,驾车的随从开口道:
“今日爷回来的早,爷要直接回府吗?”
“今日怎么这样问?”
“今日府里办赏花宴?我怕爷不喜欢热闹。”
“确实不喜欢,但有事情要处理,先回府。”
“是,爷。”
行酒令到了赵凌云,众人目光聚焦在这个世家贵公子身上。
俊美无涛的面容,卓然不凡的家世和横溢的才华让他非常耀眼。
他双手举杯酒作礼后,宽袖长袍一扫颔首吟道:
“春似酒浓意似蜂,……”
其他宾客听闻不住点头,拍手称赞语句精妙,个个恭迎奉承赵凌云。
后花园,贵女们也纷纷拿了纸和笔作诗,大家来参加花宴都准备了诗词,倒也难不倒她们。
杨青韶见大家都认真书写,于是拿毛笔随便敷衍写了几句。
一年前穿到这个身体,每天在家跟着女夫子学习琴棋书画,很快就掌握了原身的知识技能。
好歹前世也是本科毕业的,这些东西学通不算难,想要学精就要花费些力气。
这时周嘉桐说时间到了,便令丫鬟把众人的诗词收去了,拿给在场请来的女夫子裁定。
李若雪见杨青韶摆弄花草,毫不在意结果,心中五味杂陈,她开口说:
“你别太不上心了,咱们得争口气,名声传出去也好听,我们家人肯定也骄傲。”
“算了吧,我不在意这些虚名。”
谈论片刻后,只见女夫子站起身,看着手中选出来的一张纸说:
“此次诗词,我认为李姑娘的诗词最好。邀动芳心愁万缕,……”
女夫子大声朗读后,众人都拍手称好,随即看向开心到难以自持的李若雪。
这时有丫鬟对周嘉桐说前院也评出头筹了,顿时引起众人兴趣,忙问道:
“不知是哪位公子,可否叫我们品鉴品鉴?”
周嘉桐掩唇呵呵一笑,便让丫鬟去跟前院的人说互换头筹诗词品鉴。
李若雪听闻脸色微红,心想这诗词真没准备错,如果能借由花宴扬名就太好了。
大元朝民风较为开放,并不严苛女子行为,男女吟诗作对,踏春同游的也比比皆是。
不多会儿,前院奴仆带了题诗的纸过来,周嘉桐拿到手上端看后,抬头笑着对众人说:
“原来是赵凌云公子,我素闻他文采斐然,怪不得能拔得头筹。”
说完打量着杨青韶,心里暗想这就是赵凌云的未婚妻呀,礼部右侍郎家的二姑娘,看着倒是仪姿不俗,清丽绝尘。
“请大家听诗词,春似酒浓意似蜂…….”
随着周嘉桐抑扬顿挫的读出提纸上的诗句,在座的贵女安静下来仔细品读。
“果然是不错,春似酒浓形容的妙……”
“是啊,传言不虚,听说赵公子定亲了,是礼部右侍郎家的二姑娘。”
“呵呵,不就在那里嘛。”
大家掩唇低语讨论起来,抬眼看向杨青韶这边,目光不时打量着杨青韶,眼中莫名的嫉妒和审视。
一位穿桃红高腰襦裙的女子唇边带笑,却眼含讽刺和敌意的望着杨青韶说:
“听闻赵公子的未婚妻也是个才貌出众的女子,没想到还不如李若雪呢!传闻不可尽信呀!”
杨青韶直视说话的女子,毫不怯懦,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这是工部尚书家的姑娘,仗着家世高说话肆无忌惮。
明明没有招惹她,却对杨青韶态度恶劣,不予尊重。
王新月心仪赵凌云,从去年出游偶遇风华无双的赵凌云,一直念念不忘,后派人打探得知已经定亲,差点咬碎银牙。
周围的贵女都等着看好戏,这种宴会看得就是个人出身和自身能力,没本事只能被人奚落。
“我也素闻兵部尚书家通文知理,家风颇好,见过王姑娘后,也觉得传闻不可尽信。”
杨青韶淡笑着回望王新月,毫无瑟缩和羞恼之意,反而气势坦荡磊落让众人纷纷侧目。
花园墙外带着长随路过的周锴停了下脚步,他从小习武耳聪目明,里面的大小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侮辱朝廷命官?”
王新月气怒指着杨青韶的鼻子大声呵斥。
“王姑娘,你污蔑我也是要讲证据的,请问我哪个字眼侮辱你爹了?我们所言在场众人都可作证,不要以为自己是尚书之女就能为所欲为。”
“你…..”
王新月脸色涨红,从未丢过面子的她险些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