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里地方也不小,宅子有两座,是王家最早最早之前的住所,后来搬了大点的宅子,这个就被当成用来农忙时候住的小院。
其中一座好着,只是四面漏风,顶梁有点歪。
另一间就没那么好运气了,顶部老大一个窟窿,土墙更是千疮百孔,里面堆的全是农具,根本不能住人。
一家四口,无论如何都是要两间房子的。
“你们娘仨睡里面,明日我就找人,给咱修宅子。”短暂的收拾了下,王柱生出声说道。
方氏点了点头,当家做主的日子都来了,害怕这一晚?
等收拾好,王冬鱼和王冬青抱着面盆去井边洗脸的时候,她出声问道,“对了,钱藏哪了,咱俩一会洗完一取,免得丢了。”
王冬青一听,分外得意,“丢不了!”
“?”
“我送到姐夫家了,让他帮忙保管。”
“哐啷”,王冬鱼的面盆,顿时掉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王冬青咽了咽唾沫,心中突然有点发慌,“给姐夫了啊,藏在外面,这万一要是被野狗叼了……”
话音还没落,王冬鱼便转身就跑。
这几块钱现在是他们一家的命根子,现在命根子被前世仇人握在手里,这怎么可以!
“姐,姐你去哪啊?”王冬青不敢等待,忙放下面盆,也追了上去。
他们这边说起来,距离封滦家还非常近,因为这片地区,差不多都是槐树村的老村了。
家里情况稍微好点的,都在西头盖了新宅子。
连走代跑,大约五分钟的时间,就看到了封家的小屋。
“上去给我敲门!”王冬鱼站在原地,指挥着跟上来的弟弟。
王冬青满脸都是为难,直觉自己似乎好心办了坏事。
“算了吧姐,都这么晚了……”
“敲门!”
王冬青没办法,只好委屈巴巴,上前开始敲门。
还没几下,里面亮起了灯,随后门被打开。
封滦头发乱糟糟,睡眼惺忪,在看到王冬青的时候,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又?”
刚问出口,察觉不对劲,一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站的那位面色不善的女人。
王冬鱼不客气,几步上去伸出手恶狠狠说,“交出来!”
封滦皱着眉头,“什么交出来?”
“我弟给的红布包。”
封滦盯着她看了一会,随后眉头渐渐展开,“不给。”
说着直接狠狠关上门了门,竟是理都不理他们!
不说王冬鱼,就是王冬青也莫名其妙,不过此时此刻,这不是重点。
“姐,钱又丢不了,明天再说啊,娘在家看不到咱俩肯定要着急。”他小声的劝道。
“哼,回去在跟你算账!”王冬鱼狠狠说。
回去后,天色已经黑了。
姐弟俩悄悄的进了房子,方氏还有王柱生都没有睡。
“冬丫头,你长大了,得睡一个屋,我刚才给你把旁边房子收拾了下,你今晚讲究一下,等明天了,你爹就找人给咱收拾房子。”方氏脸上带着歉意的看着王冬鱼。
她看到,顿了顿,走了过去握住了方氏的手,“娘,没事的,咱们出来自己当家做主,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没错,日子会越来越好!”王柱生也在旁边大声说道。
“不说别的,赶你出嫁前,爹肯定将宅子收拾出个模样。”他说完拍拍胸脯,好像做下了个郑重的承诺一般。
王冬鱼忍不住笑出声,看来爹也不是印象中愚孝的样子,只是在那个环境下,才被逼迫成了那样。
她心道,自己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好,那我就等着爹让我风光出嫁。”她笑着说。
一时间,晚上气氛非常好。
半夜的时候,躺在小屋的缺了一角的炕上,王冬鱼心中产生了重生来第一次非常踏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比她上辈子谈成一个千万项目,都要高兴。
闭上眼睛,眼前又出现了封滦的模样,说来也奇怪,这几天下来,从对他模糊不清的记忆,到现在越来越清晰地面庞。
这个人竟然不知不觉,就占据了他大半个思绪。
到底要不要嫁呢?如果真的推掉,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自己又能去哪呢?
何况,现在那救命钱还在那王八蛋手里。
王冬鱼从后世而来,明白所谓的“名声”对女人来说,真正代表着什么。
如果她真是年少无知的王冬鱼,大约会觉得悔婚是件天大的事,但很可惜,她不是。
但身边人的想法,她却不能不顾忌。
算了,先嫁过去,再想办法,路是死的,但并不是只有一条路,再说,人还是活的呢,她就不信这辈子能比上辈子混的还差。
夜深了,这闹腾的一天,终于结束了。
第二天刚醒来,就发现太阳从窗户里面落了进来,她猛地睁开眼睛,穿好鞋下床。
刚到外面,就看到热闹非凡的一面,方氏脸上带着从前从未有过的朝气,一辆辆的指挥着人。
王柱生更是光着膀子,面带红光的搬木头,就连平日里最喜欢玩闹的王冬青,此时也都是干劲十足。
“姐,快来帮忙啊。”
王冬鱼脸上带着责怪,“你怎么回事,也不早点叫醒我。”
方氏提着篮子走了出来,笑着说,“是我让他不要叫你,你这两天脸色都累的不好,多睡点,女孩家睡的多了,脸色才好看。”
“娘,少睡点也不差这个时候。”王冬鱼笑着说完,赶紧拿着东西开始动起来,也帮忙。
村里没秘密,今天早上,自从鸡开始打鸣,太阳升起来不久后,村里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除了一些心怀不轨爱看笑话的,其他都是赞成他们分家,并且,王柱生能在一大早就在找来帮忙盖房子的人,也是因为平日里和方氏为人都不错。
盖房子也喜事一桩。
一天的时间很快忙完,王冬鱼在下午休息喝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抹意外的身影。
“你怎么也过来了!”她一个激灵从地上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封滦,那防备的样子,好似此人是什么不速之客一般。
“我来帮忙。”封滦淡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