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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您是怕我爹不同意对吧?”王冬鱼小声说。

方氏瞪了她一眼,却没否认她这个话,“是啊,你爹那性子,你知道的,你奶天天在他跟前没事就讲原来怎么拉扯大,养大不容易,这都念叨几十年了,还没完没了。”

打开话匣子,方氏的语气中带上了浓浓的抱怨,怎么可能不累,都要累垮了这么多年。

“爹那边咱们一起说服,还有冬青,现在还没上学,成日和志青厮混在一起,那孩子都被老太太宠坏了,这次还要拿着我的聘礼去让志青上学,娘你说哪有这个道理,这要是在住一起,咱家就是有金山银山,该过啥日子还是啥日子!”

“那……那你说怎么办呢?”方氏皱着眉头问。

“分啊。”

“但咱没钱啊,现在种的地,是你爷当年留下的,要是没了地,咱一家都要饿死,还有这宅子,虽然不大,但要分了,咱们肯定没有地方住。”王老太这么多年什么嘴脸,她早都看清楚了。

王冬鱼神色间带上了沉思,随后开口,“没事娘,你听我的。”

说着对方氏耳语一番。

下午又去洗了衣裳,等到日落后,一家才重新坐在一起。

晚上是不吃东西的,只有王柱生从地里回来,洗洗身上后吃了点玉米面馍。

吃了后,方氏把王柱生叫到了房间里。

“咋了,有啥话还不能在外面说。”他一脸奇怪。

话音刚落,王冬鱼王冬青姐弟俩也到了屋子,还关上了门。

王柱生这次有点紧张了,“有话就说,这是要干啥!”

他平时寡言少语,只知道埋头干活,家里方氏打理的很好,这么多年对家事都没很上心。

“孩子他爹,分家吧。”方氏坐在土炕上,脸色平静的说。

“啊?你说啥?”王柱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分家,你难道没听清!冬鱼的聘礼一个子不少的进了老太太的口袋,用来补贴二房,我这个当娘的好不容易偷偷攒点,给女儿扯个布做个衣裳都不行,还有冬青,早就到上学的年龄,现在这几年风调雨顺,冬鱼的聘礼也很丰厚,好不容易能去上学,谁知道要志青去,你说凭什么!凭什么该我孩子得的,一个都得不到!”

方氏越说越委屈,这么多年,她早都认命了,但现在还要让她的一双儿女任命,怎么可以!

王柱生一脸懵逼,还不明白这事有那么严重吗?

“王柱生,我方秀琴嫁给你这么多年,操持家务不说,还要受苦受累,这些都算了,就当孝敬长辈,但是现在你要拖着儿女一起养你那弟弟弟媳,我告诉你,没门!”

方氏也发狠了,王冬鱼虽是捡的,但总归是自己这么多年一口一口喂大的,嫁人的事情本来她也不是很乐意,后来还是看那小子上面没婆母,还有手艺,虽说是绝户不好听,但有这两个也就对了。

再加上封小子人还不错,女儿下半生有归宿,就算日子稍微不好过点,但总归当家做主了,比自己强。

那儿子呢?难道要儿子以后长大,过得和他爹的日子一样?成年累月没事就只知道补贴志青?

“秀,你咋能说这话呢,咱这日子不是好好的吗?”王柱生着急的脸都憋红了。

“不好,很不好,现在日子才不好呢!”一直没出声的王冬青哭着说道。

“你这小子又咋了,不短你吃,不短你穿,你还提上意见了!”对待儿子,王柱生就没那么客气了,举起大手就想打。

但王冬鱼却一下子站在了弟弟身前,他脸色讪讪,举起的手到底没有落下。

“哼,就会打孩子,告诉你王柱生,不分家可以,但我以后绝对不会把该我孩子的送到人家嘴里。”

说着方氏转过身,从角落里拿出来一把小钥匙,又爬上床,从床脚柜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盒。

这个盒子还是当年方氏嫁人,零星的几个陪嫁之一,现在也只有这个被留下来,没有被捞走。

打开木盒,里面是个红布,把布取出来摊在炕上,打开后,里面居然出现了几张票子,还有钱币。

王柱生眼睛都呆了,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家早都山穷水尽了。

随后数了数,才小心包好,递到王冬鱼手里面,“冬丫头,娘连个新衣服都没给你做,眼看着过几日就是你的婚期,这十一块你拿上,到了夫家好好开始新日子。”

王冬鱼看着手中红布,脑袋嗡的一声。

无他,完全是因为上一世一件事情被她猛然想起来。

当时方氏被气倒在床上一病不起,好像就是因为丢了什么东西,她当时回来问,方氏没有开口,只让她好好过日子,不要管家里。

说起来,能让她如此宝贵的,应该就是这包钱了吧?

再说,当时要找个大夫,这些钱怎么都够了,但回来后却没有听说有大夫上门的痕迹。

心中一股滔天怒火猛然升起,压都压不住的难受,这么说来,上辈子娘的命,就是这么被要的了?

“行,这钱我拿着,不过我不花,娘你啥时候要用给我说一声。”王冬鱼没有推辞,而是收下了。

王柱生眼巴巴看着,心中复杂至极,还以为自己家没钱呢。

但他在愚孝也知道,这钱是不能动的,反正只要家里太平,不闹腾什么都可以。

门窗上突然传来一声响动,好像是晒的玉米棒子倒了,王冬鱼猛地转头出声问道,“什么人!”

此话一出,咚咚的脚步声顿时在外面响起来。

王冬鱼赶紧冲出去,仔细一看,黑乎乎的那个身影不王志青是哪个?

这臭小子刚才在窗户底下全听见了?

她眼珠一转,心中暗道,听见也好,这层破旧糟烂的窗户纸,早都改捅破了。

“怎么了?是不是志青,那小子最爱在窗户底下听。”方氏脸上带着明显的惊恐。

因为她清楚这听到刚才说的话,王老太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王柱生之前还未曾注意过这些,但此时此刻,方氏的惊恐却被他看到心里,在看看冬青,已经像是一只小豹子一样做好防备。

好似只要一会儿敢有人来抢钱,他就要冲上去咬对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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