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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兴庆宫,大同殿。

高力士神色恭顺,将新得到的情况,绘声绘色的禀报。

李隆基听罢,甚是欣慰,“朕的十八郎,品性纯良,旁人怂恿不为所动,又孝顺可嘉,好,很好,没有辜负朕的宠爱。”

继而转头问道:“太子的表现如何?”

高力士躬身道:“此刻太子很是困惑,原本咸宜公主和杨洄死咬着不放,那是相当小心,现在没人盯着了,倒是有些忐忑不安,时常私下议论,就怕遇到更大的危机。”

“是吗?呵呵!”

李隆基神色隐晦,表情显得极其神秘。

他没有嫡子,长子庆王李琮打猎时伤了面部,样貌丑陋不堪为人君。

李琮的母妃刘华妃,他也曾极其的宠爱。

并且刘华妃,给他诞下了三个皇子。

刘华妃年老色衰之后,他就没去恩宠,后来郁郁而终。

次子李瑛的母妃赵丽妃,曾是歌舞娼妓,他还是临淄王时,被人送到了榻上,也被他盛宠一时,年老色衰之后没再去光顾,后来郁郁而终。

李瑛靠着次子的身份,这才当上了太子。

如果有选择,他宁愿不立太子。

奈何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是储君,是同样的道理。

碍于群臣的劝诫,也就扶持李瑛当了太子。

他深知,太子对他的威胁最大。

因此防备最深。

虽然对寿王极其的恩宠,但也没想过要换太子,或者是立寿王为太子。

祖宗法度在这里摆着,长幼有序就是最好的继承方式。

他打破了这套继承制度,所以就想着重新巩固这套制度,这才是皇朝得以长久的方式。

他的身体还很硬朗,精力充沛,不想去操心废立的事情。

起码,现在不需要考虑这样的问题。

所以,他希望每个皇子,都是孝子。

从目前的情况综合来看,寿王最是孝顺,也最让他省心。

…………

寿王府。

朴狗儿恭恭敬敬的回禀道:“寿王殿下,宁王和宁王妃,派人请您过去。”

“嗯,知道了,走吧!”

李琩换了一身衣服,这才起身离开。

宁王府旁边。

有一对卖饼的夫妻,经营着一个小摊位。

此刻李成器,就坐在简陋的露天摊位上。

李琩到了之后,被宁王派的人请了过去,朴狗儿想跟着,却被宁王府的人挡在了远处。

李成器看着走近的李琩,笑道:“十八郎,坐吧!”

“好的,义父!”

李琩面带笑容坐了下来。

李成器问道:“知道你五皇叔,是怎么没的吗?”

李琩回答道:“知道,去年病逝了。”

五皇叔薛王李业,原名李隆业,李隆基登基后,为了避帝讳这才成了李业。

去年,也就是开元二十二年,李业与王妃的弟弟内直郎韦宾,以及殿中监皇甫恂等人聚会,也就是喝喝酒,欣赏一下歌舞,顺便高谈阔论一番。

当时李隆基生病了,有人多嘴提了一下。

这事让李隆基知道了,直接处死了韦宾,并且将皇甫恂贬为锦州刺史。

李隆基对待皇亲国戚,下手一向狠辣。

这事,直接让薛王和薛王妃惶恐不安。

“陛下有诏,皇室王侯们,不得与朝中大臣结交,私下接触也是大忌。”

李成器神色淡漠,“五弟行为孟浪,又与陛下身边的臣子私下饮宴,这犯了大忌,之后事情发生后,陛下震怒了,五弟虽然没受到惩罚,但是陛下的狠辣和薄情,直接吓傻了他,然后就生病了,在不安当中病逝了,可以说是惊吓成疾,惶恐而终。”

“哎,相信五皇叔,必是死不瞑目。”

李琩感叹道:“父皇有两个兄长,三个弟弟,现在其他人都死了,就剩下父皇与义父了。”

说起义父,他也是感慨良多,武则天主宰李家天下时,义父当过太子,还当过皇孙,可惜的是,以义父嫡长子的身份,最后也没能当上皇帝,李隆基靠着政变的威望,其他人不敢争,也争不过,义父只能推辞相让。

所以义父死后,被追谥为让皇帝。

这三个字,本就充满了心酸和无奈。

“李林甫的女儿,纳了也就纳了,你宠冠诸王,这没什么大事,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行为,今后不要跟李林甫再接触了。”

李成器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这个弟弟,高兴的时候对你恩宠极盛,若是不高兴了,薄情寡义暴露无遗。”

“义父的教诲,我记下了,必当谨记。”

李琩心中一暖,义父的意思,他自然一清二楚,此番唤他过来,自然也是为了劝导,莫要恃宠而骄,恣意妄为。

“这就好,你一向孝顺恭敬,这是莫大的优势,你要保持。”

李成器意味深长的告诫,“其他的事情,就看天意了,有些事情争了,也是徒劳无功,不争,也有可能天降馅饼。”

“是,义父!”

李琩表面答应,心中却有自己的筹谋,为了自己的亲人不受磨难,也为了大唐的锦绣不被摧毁,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做,不然来这一趟,可谓是白来了。

李成器点了点头,继而看向了卖饼的妇人,“十八郎,你看那位妇人,怎么样?”

“好!”

李琩有点错愕,这话题的转移速度也太迅疾了,然后看着那位妇人,认真的说道:“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虽然不施粉黛,但颇有一番风韵,身材又很丰腴,堪为卖饼西施。”

“卖饼西施?这个称呼倒是文雅,她勉强有资格可以胜任。”

李成器招了招手,将卖饼夫妻唤到了身前,大大咧咧的说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卖饼西施,我看上你了,你就给我当一个小妾吧,至于你,我给你很多钱,足够你娶一百个老婆了,怎么样?”

卖饼的男人,眼中闪过了耻辱和愤恨,继而平息了下去,他清楚,眼前的贵人惹不起,忤逆的下场,十分的凄惨。

他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就怕迎来塌天大祸,低着头哀声道:“贵人垂青,这是家妻的荣幸,我们这就和离。”

说罢别过了脸,不敢去看妻子的求助眼神。

卖饼妇人眼中垂泪,娇躯轻颤之间,脸上满是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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