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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烟丸乃镇抚司特制,被弹射出去后就会变成一道细长的烟柱,即便有风也没那么容易被吹散。

宇文炎就一路奔着烟丸而去,果不其然就在路边的一座荒宅旁见到了久候于此的暗云。

一见到宇文炎的马,暗云就迎了上来。

可看到坐在马背上的石锦绣,他还是大吃了一惊。

一是惊讶于大统领的马背上竟还坐了其他的人,二是惊讶于这么晚了石锦绣竟然还跟着大统领出来了。

“人呢?”宇文炎先将石锦绣放下马,随后也跳下马来。

“就在这宅子里!”暗云就凑上前悄声道,“俗话说反常即妖,又不是什么急案犯,把人连夜押回本就奇怪,而且押回后还不是关进京兆府的大牢,而是带到这没有主的荒宅来……这里面肯定有鬼!”

宇文炎就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声张。

“你若是怕,就闭上眼。”宇文炎就轻声叮嘱着石锦绣,“但不管遇着什么事,都不要出声叫喊,以免打草惊蛇。”

“只要能见着爹爹,我什么都不怕!”石锦绣就冲着宇文炎重重地点头。

宇文炎就嘴角轻翘,抱起石锦绣就往那荒宅内飘去,暗云也紧随其后,一同没入了夜色中。

这宅子果然荒凉,庭院里的草长得竟然比人还深,可穿过两座厅堂后,却有一间屋子被打扫了出来,屋里除了被关在囚车里的石岗外,还有一众看管他的人。

石锦绣跟着宇文炎躲藏在屋子对面的屋顶之上,正好能将屋里众人的一举一动都给瞧在眼里。

“这么多人,咱们怎么下去?”石锦绣就担忧道。

宇文炎却给暗云使了个眼色。

暗云就飞到了对面的屋顶,掀开一片瓦,往屋里丢了个什么东西。

不一会的功夫,石锦绣就瞧见屋里的众人都昏睡了过去。

“不想和那些人一样,就把这个含在舌下。”宇文炎就掏出了两粒小药丸,“一粒给你,一粒留给你父亲。”

石锦绣听了,就乖巧地照做,然后任由宇文炎抱着飞下了屋顶。

比他们先行一步翻下屋顶的暗云四下里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了危险后,就招手示意他们进屋。

石锦绣就直奔了囚车,然后将宇文炎给的小药丸塞进了父亲石岗的嘴里。

经过这几日的折腾,石岗早就憔悴不堪,再加上之前的舟车劳顿,这会子更是脸色苍白眼窝深陷。

“爹爹……”石锦绣就很是心疼地唤他,希望他能快些醒过来。

听得女儿的声音,石岗就错愕地睁眼,他就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陷入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绣姐儿?”半眯着眼的石岗就打量着眼前的人,暗想自己一定是眼花了,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方来。

“爹爹,是我!”石锦绣却赶紧握住了石岗那有些冰凉的手,“爹爹,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怎么平白无故就变成了杀人越货的凶手了?”

听着这话,石岗瞬时睁大了眼,扑了上来。

“绣姐儿,真的是你?可你怎么……”石岗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可眼前这个穿着黑衣扎着黑色头巾的女子不是石锦绣又会是谁。

石锦绣却同石岗长话短说:“因为不相信爹爹会杀人,所以我托了人带我来找爹爹!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尽管有女儿在场,石岗还是眼带怀疑地看向了宇文炎和暗云。

“石四爷,您尽管放心,我既然能带着令嫒来,就能平安带她走。”宇文炎就上前一步道,“只是你若不说清当日发生的事,我怕她不肯轻易离开。”

宇文炎蒙着面,却依然让石岗感受到了一股不容抗拒的气势。

时至今日,他也害怕自己沉冤不能得雪,就这样凭白给人做了替罪的羔羊,于是就将自己在山东如何上船,又在船上如何遇到苦主,然后苦主以缺少盘缠为由要卖个祖传的红珊瑚摆件给他……

因为受了这么些天的折磨,又惊又怕的石岗说起话来就有些颠三倒四,可石锦绣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

“您是说,那人卖了红珊瑚摆件给你后,就不见了踪影?”石锦绣的脑海中就好似闪过了什么。

“对啊,我还以为那人是在哪一站的码头下了船,也就没往心里去。可不曾想,我这边刚在通州下船就叫官府的人给逮了。”石岗就抹着泪道,“真是天地良心,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红珊瑚摆件呢?”杀人越货……还有红珊瑚……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就让石锦绣突然想起了梦境中曾轰动一时的红珊瑚案。

“他们说那是重要的证物。”石岗就垂头丧气道,“自然是被官府搜了去!”

石锦绣就越发笃定梦境中的事来。

“爹爹,答应我,不管他们怎么严刑拷打您,您千万不能认罪!”石锦绣就急急地嘱咐着石岗。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石岗就有些颓丧地道,“认了罪,我的这条命也就没了。”

交代完这些,石锦绣就一脸认真地同宇文炎道:“大统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件事,我能否同您私下里说?”

宇文炎便点了头。

他留下暗云垫后,自己则带着石锦绣离开荒宅。

在离开荒宅有段距离后,宇文炎便问起了石锦绣:“说吧,什么事?”

石锦绣环看了四周一眼,见四下里寂静无人,便道:“小女子斗胆问大统领一句,您现在是不是在找一本前吏部尚书卖官鬻爵的暗账?”

一听这话,宇文炎突然就变得眼神凌厉。

陈亭一案,因案情复杂,在朝中牵扯甚广,而被庆德帝授意镇抚司专案专查。

知道陈亭那本暗账的人并不多。

就连他们镇抚司也是在调查过程中,偶然才得知了这本暗账的存在。

她一个小丫头如何会知道暗账的事?

难不成长兴侯府也与陈亭案有关?

可随即,他又被自己这一可笑的想法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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