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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期间林澈数次把脉,脉象都很平稳,并逐渐有力,并没有发热的迹象。

白苏进了正屋卧室,先看了一下病人,对林澈笑了笑道:“真是抱歉啊,一觉睡到现在了,让你劳累了一天。”

转过头对福来吩咐道:“你快去套车,送林公子回去!”

接着对林澈说道:“这个病人看着凶险,但并没有伤及肺腑,我来守着他,你快回去休息吧!”

林澈对白苏一撩衣摆,双膝跪了下来,伏地磕头道:“先生,在下想拜先生为师,求先生收下徒儿。”

白苏一愣,注视着跪着的林澈。

福来迈出门槛的脚又收了回来,扭头看向林澈,怪不得看他一直心神不宁呢,原来是想学女郎的手艺呢!难道女郎的医术,比小神医还厉害?

白苏对福来摆了摆手,让他先退下。

“你连我叫什么,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要拜我为师?”

“先生的医术、医德、和人品无不让人折服,这和先生是什么人没有关系,弟子有幸遇到先生,今日又得见先生的缝合术,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愿执弟子礼,拜在先生门下,朝夕侍奉,只求先生能指点一二。”

“我今年才十七岁,你还不知道吧。”

林澈看的出来白苏岁数小,但他的能力和气势丝毫不逊色于那些德高望重的名医,白苏给伤者缝合的时候他就有了拜师的念头,呵斥他闭嘴的时候,他一点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自己就该被这样教训。

“学问不分大小,能者为师,孔子都能拜七岁项橐为师,弟子愿效仿孔圣人,拜师心意已决,求先生答应。”

白苏其实对林澈印象很好,谦虚、好学又知礼上进,自己也带过大学生和硕士,对收徒并不排斥,只是自己是女子,还是事先言明好。

“你随我到正堂来。”

白苏来到正堂坐到榻上,林澈拒绝坐下,坚持跪在榻下。

白苏道:“我姓白名苏,是个和离的女人,因女子做事诸多不便,所以才女扮男装,现在你还想拜一个女子为师吗?”

林澈大吃一惊,他本来看白苏面如好女,俊美异常,身形也比一般男子纤细,但看他行事果断,潇洒不羁,还有前几天自己把胳膊割伤的勇气,谁也无法想象是一个女子能做的出来的事。

“想不到竟是位女先生,先生是男是女都不会影响弟子拜师的决心,女子有如此医术更为让人佩服,先生放心,弟子绝不会因为先生是女子而轻慢半分,如若有任何不敬或懒惰,任凭先生责罚,打死无怨。”林澈说完又恭敬叩首。

“拜师毕竟不是小事,你回去给你父母如实禀告,他们若同意,我就收下你,若不同意,咱就以朋友相处,你有什么想学的,我也会教你,拜不拜师的一样。”

林澈大喜:“父母对我一向纵容,拜师这事也不会不依,师父若不收下徒儿,徒儿是没脸学师父的医术的。”

“你先和父母商量一下再说吧,起来吧,别跪着了,你也不嫌累。”

“师父能收下徒儿,徒儿就是跪上三天三夜,心里也高兴。”林澈笑嘻嘻的谢过白苏,然后站起身来。

想到师父如此人物,竟然会和离,心里又愤愤不平起来,恨声道:“天下怎会有如此不长眼的男人,师父能不能告诉我他的姓名,是否在他家受了委屈,徒儿不才,想为师父出一口恶气。”

白苏心里一暖,这徒弟倒是有心,“也没受什么委屈,我们性格不合,我受不得约束,就主动要和离的,与其看人脸色活着,不如自食其力活的痛快。”

林澈道:“也是弟子之福,要不然师父的医术恐怕无缘得见了。”

“天不早了,你回家吧,福来!”

福来应声进来,道:“林公子的随从和小厮在门外候着呢!倒不必小的去送了。”

林澈施礼道:“那弟子就先回去给父母禀告一声,明早弟子再过来。”

白苏点点头:“福来去送送。”

白苏吃了晚膳就去了卧室,给病人灌了一点水,福来坚持要给病人守夜,说什么都不离开,白苏只好让他在旁边软榻上休息,自己每隔半个时辰过来看看。

一夜无事,黎明时病人醒了过来,一双锐眼打量着这个房间,床头还点着油灯,软榻上躺着一个人,他眯眼仔细看了看,看出是白天按着他的小厮,他一动身子,身上就疼的他忍不住哎呦一声。

福来一下子从榻上起来,白苏也听到了动静,撩帘子进来上前查看,病人神色清明,应该醒了一会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疼的厉害?”白苏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又掀开他身上的薄毯查看。

“我要小解!”病人道。

“哦,好。”

福来赶紧道:“公子出去休息吧,熬了一夜了,小的来照顾他。”

作为一个医生,异性病人的人体经常见,白苏以前也给男性病人导过尿,也没觉得如何,被福来一提醒,才想起这是男女大防的古代,她嘱咐福来道:“看一下尿液的颜色和排尿量,然后告诉我。”说完转身去了堂屋。

福来伺候完伤者,去了堂屋,一边低头给白苏汇报情况,一边替她委屈,他心里敬若神明的女郎,为了给那个男的治伤,不得不在他身上摸来摸去,还要听病人排尿这种事。

白苏听的很认真,听完又进去给病人仔细查看伤口。

病人是很年轻的小伙子,此时躺在床上,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白苏解开纱布,露出了缝合的伤口,长长的口子被线缝的整整齐齐,像胸口上爬着一条长长的蜈蚣,伤口略微红肿。

“大夫,多谢你救了我,你真是厉害,能把伤口当成破衣服一样缝起来,我现在是不是死不了了。”

白苏又上了一遍金疮药,用新的纱布把伤口包好,轻声道:“那可不一定,你失血过多,伤口又大,过几天不感染才算是脱离危险,这几天好好躺着,别乱动哈。”

“哦哦,我不动,听你的,你的小厮只让我喝了一碗水,我饿了,给我吃点东西吧。”

“等会吧,小月已经去熬粥了,看你也是习武的人,怎么被人伤的那么重?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

“你怎么知道我是习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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