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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周文芳大哭大喊着:“我不活了,我跳这井里淹死了算了,姑子要烧死嫂子咯,有没有天理啊!”

“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村里家家户户距离近,听到这晚饭后传来的哭喊,大家都围过来看热闹。

白天刚看了这夏家的热闹,晚上又来,真是有趣,吃完饭不会无聊了。

听着周文芳的大骂,他们眼里都有幸灾乐祸。

毕竟夏家的罗翠莲就是个老泼妇,十里八乡没一个能骂得过她的,村里人都不敢惹她。

现在看到她家出了这种事,看热闹的自然多。

“这嫁不出去的破鞋啊,生不出儿子的破鞋啊,她用油灯泼我是想烧死我啊!”

“有没有天理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口中的谩骂恶毒,她腿上的伤和脸上的伤也惊心动魄。

夏长贵正用贝壳油给她擦着:“媳妇别哭了。”

罗翠莲本打算睡觉,被吵醒以后脸上有怒火:“吵什么吵,你爹死了还是你妈没了!”

她走出来,看到这二儿媳妇撒泼打滚,满身是泥的样子,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

村里的人隔着篱笆看戏,有些恨不得磕瓜子。

“哟,这文芳被谁烧了啊?”

“肯定是桃花吧,桃花可不好惹。”

“哈哈哈桃花烧的啊?”

夏桃花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服下来,听到村里婶婶的话,她赶紧跑出来解释道:“不是我。”

她住的地方在楼上,所以下来花了点时间。

那哭喊的人道:“是夏桃枝那个破鞋啊!!”

“我让她洗洗她哥哥的鞋,我带娃子睡觉,她就用油灯烧我,我不活了!”

桃枝在房间里听着她的谩骂,直接从篮子里捡出一件破旧的衣服点燃走出去,把衣服直接扔在她身上:“你再骂一句?!”

衣服滴下来的焦油烫的周文芳大叫起来。

夏长贵把衣服拿开,但是周文芳的身上又燃起来了,他赶紧打水给她灭火。

夏桃枝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还是那夏家的怂包吗?

桃枝给了周文芳两脚:“你再说我是破鞋?我告诉你,那些土匪根本没敢动我,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动我我就跟他拼命!”

“反正我娘不疼我,我爹不管我,我哥哥嫂嫂都欺负我,我怕什么?大不了就是死!我怕你们什么!!”

村里的人听着她的话,纷纷噤声。

是啊,从小到大,这桃枝被他们夏家怎么对待他们都是知道的。

只是别人家的事,他们也没法说。

只能跟着众人一起嘲笑,一起议论,这样才能算随大众。

谁又会去可怜一个女娃呢。

桃枝看着周文芳:“以后你们的鞋自己洗,衣服自己洗,我洗了十三年,已经够了!”

她以前不知道罗翠莲的心思,总觉得自己好好表现,母亲一定会喜欢自己。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自己不过是她生下来伺候夏桃花的,好让夏桃花进了豪门以后多给她点钱,她就可以养育她的儿子孙子们。

她曾经说过,恨不得把自己掐死。

呵。

所以,她又何必尊敬她。

再说了,她会查清楚一切,上辈子罗翠莲死了她才查到一点真相。

在农村生活着,什么都不懂,她没怀疑过身世,后来去了城市为了活着,她哪有时间考虑其他。

等她功成名就的时候,罗翠莲早就死了,她却查到,罗翠莲之前在深市当过一段时间的佣人,她是被人拐卖过去的,后来才自己逃了回来。

总之,现在自己不会再尊重她了!

周文芳听着她的话,想着她身上发生的事,确实有些害怕了,她的脸上被烧伤火辣辣的疼。

罗翠莲看着夏桃枝,她眼里带着惊慌,不行,一定要赶紧把她嫁出去。

六天的时间她都等不了了!

桃枝看了一眼罗翠莲,她身边站着夏有德,夏有德不敢看她的眼神。

“三姑,你这个破鞋!不许你欺负我妈!”几个小孩捡起石头扔她。

“破鞋!破鞋!”他们才五六岁,不知道破鞋是什么意思,但是妈妈今天念叨了一天,他们知道三姑叫破鞋。

桃枝被石头砸到,捡起扔了回去,把几个小屁孩的脑袋都砸了几个包。

谁跟他们客气啊!他爹妈不教,她来教!

“夏桃枝,你这个小蹄子!!”看到砸到了自己的宝贝孙子,罗翠莲立马跑过去护住他们,对桃枝谩骂起来:“你还敢打我孙子,你赶紧给我滚!老娘明天就把你嫁出去!!”

桃枝揉了揉被砸到的手:“你能耐你就这么干!”

三个小孩大哭着,头破血流。

地上的周文芳抱着他们哭了起来,夏长贵突然站起身,他冲过来要打桃枝,桃枝自然不会让他打到,她拿起旁边的锄头打算用锄头把还击,还没动就看到有人拦在自己面前。

谢阎已经捏着夏长贵的手腕了。

桃枝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扭过头去眼睛有些酸,怎么又是他啊!

她看到了躲在角落的刘舒明,他也来了,但是他根本不会管她。

桃枝自然也没对他抱什么希望,这个世上能靠得住的只有你自己。

等她解决了狗男女,她就从夏家分离出去。

现在还不让做生意,被抓到就是投机倒把的重罪,她的东西很难卖出去,她会努力想办法的。

谢阎松开夏长贵的手,声音冷厉:“她是你妹妹,你不能打她。”

夏长贵是害怕谢阎的,毕竟谢阎连土匪都敢打,他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不要命。

“我教训妹妹关你什么事?”他揉着自己被捏的通红的手,这人劲真大啊!

谢阎语气冰冷:“反正你就是不许动她。”

人群中传来了一道声音:“谢阎你跟她什么关系?不会土匪窝里也有你一份吧?”

不知道是谁说的,人有点多。

但是桃枝看到是刘舒明说的,他说完就赶紧蹲在草垛旁。

村里人看戏自然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两人。

谢阎脸色微冷,他快速的翻过篱笆墙冲出去,把刘舒明给拎了出来,扔在地上。

手无缚鸡之力的刘舒明哪里是他的对手,像个小鸡仔似的被丢在地上,摔了一身泥。

刘舒明脸色通红,看着村里人的眼神,赶紧站起身:“谢阎,你什么意思?!”

谢阎可不管他是不是村长小儿子,他给了他肚子一脚,刘舒明痛苦的抱着肚子蹲下,脸色苍白:“你个瘪三,再乱说话老子拔了你的狗舌头!”

其他人可不敢帮忙,在村里,支书都哄着谢阎,生怕他闹事,谁又敢现在出头啊。

夏桃花赶紧去扶刘舒明,她心疼不已,想骂谢阎却不敢,因为谢阎横眉竖眼的时候真的太可怕了。

桃枝看着刘舒明:“你太让我失望了。”

谢阎心里暗自高兴,却听她继续道:“以后我嫁给你,会好好教你怎么说话的。”

谢阎脸色一黑,这个女人是不是猪啊?!

她现在还想嫁给他?!

他气的胸口起伏不定,真想把她抓起来打一顿。

桃枝看向村里的众人:“明天还要上工,大家早点睡觉吧。”

她说完转身进了房间,也懒得再说什么了。

罗翠莲这只老母鸡一直沉默,平时咯咯叫的她,现在安静的有些异常。

李冬梅来的时候,听说自己儿子被谢阎打了,骂都不敢大声骂谢阎,只能扶着儿子回家,大骂桃枝是扫把星。

村里人散去以后,周文芳哭哭啼啼的给几个孩子清理伤口,把他们哄睡着。

她现在是真的知道了,这夏桃枝什么也不怕。

连她的亲侄子都打!

“长贵,你说大旺和二旺能有多大力气,能扔到她哪里?她竟然真的捡起石头往他们脑袋砸,这若是砸出个好歹来,我可怎么办啊。”

她哭着,抹着眼泪:“以后我可是不敢惹她了。”

她这脸还疼着呢。

夏长贵给她凃着药:“我也没想到三妹现在这么凶。”

他记忆里就是母亲说的,什么活都让夏桃枝做,她就是来夏家赎罪的。

所以从小,他也很少把她当成妹妹。

就觉得她话很少,还很笨,一点也没有桃花聪明。

夏长贵叹息了一声:“以后别管她了,反正她马上要嫁人了。”

周文芳想起了什么,小声的问道:“长贵,你说谢阎那地痞恶霸跟你三妹妹什么关系?”

夏长贵想起谢阎看自己的眼神,他有些胆寒:“可能也喜欢夏桃枝吧。”

周文芳幸灾乐祸:“那你那妹妹真倒霉,那谢阎是个克女的,之前好几个姑娘靠近他,不是断手就是断脚,在城里的医院躺了好几天呢。”

她现在巴不得夏桃枝嫁不了刘舒明,转而嫁给谢阎那个地痞流氓。

那有她好受的,指不定谢阎两天就把她打死了。

那就最好了!

她现在真是恨死她了,这大腿上被烧的地方肯定留疤,这脸上可不能留啊。

“我也听说了。”夏长贵收起药:“随便她吧,我以后不会把她当妹妹了!”

她的死活跟他没关系!

桃枝坐在床上,她的房间在柴房的里,用土墙隔了一道,土墙后面就是堆放杂物的地方。

这里狭窄的只能放下一张木床,她就躺在木床上。

脚放置的地方,放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她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

她坐在床上,拿出了小台灯,看着英语书。

小台灯是超市里的,她发现超市里是可以充电的,也就是说这个空间,就像真实存在的一个大厦。

她上辈子最差的就是英文,所以她的生意很难发展到国外,每次出国都带着翻译。

她没上过学,她上辈子认识的字,是在学校里当宿管阿姨,一点点的学的,不认识的字会请教学校里的老师。

所以,从十八岁离开了村里出去流浪,她经历的太多了。

捡破铜烂铁、给很洗碗、给公司打扫卫生、在学校里当宿管、当保洁……

她都干过,在学校里的日子,她把活干完以后,可以到教室里听课。

老师们都很好,她因此学到了不少。

当然,也有冷眼。

她上辈子就算做到了企业家,也被人嘲笑小学文化都没有。

如果可以,她想在78年恢复高考的时候,考个好点的学校。

不是为了给别人看,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她靠自己也可以!

她点着台灯,写着单词,不懂的就用超市里卖的点读机试读。

她并不打算靠这个空间活一辈子,她有野心!

她想变得更优秀!

希望能给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现在的国家在发展,只有人多有志青年团结起来,才不会重蹈覆辙,不会再被人欺负。

所以她想学习很多东西,这大厦里装着的物资,只能让她有底气,但是这底气并不是说靠这个活着就骄傲。

她要做的太多了。

她能成为企业家,国家给了她很多帮助,要知道,那时候的国家还在还外债。

但是国家从来没有忘记他们,会给他们企业扶持。

在那个黑暗的日子里,她获得了不少政府的帮助,现在有能力了,她也想回馈回去。

还有很多像她一样,渴望读书却没有机会的孩子,如果她生活稳定了,有能力她也想帮国家缓解压力。

桃枝心里有奋发图强的心思,所以也很努力的学习。

正想着,看到窗口闪过一道黑影,她的窗子上放着一个东西。

她从空间里掏出一瓶防狼喷雾:“谁在外面?”

没有声音,她看着外面的东西,担心这是个地雷。

她拉开窗户看了一下,疑惑的拿起来,是一瓶药,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跌打损伤药。”

她看着周围,没看到人,她把窗户拉下锁好,闻了闻药,确实是这个年代治疗跌打损伤的。

她放在一边,刚才她已经擦过药了,她办公室里有个药箱,里面放着少许的药。

不过……

她看着这药,突然想起谢阎,刚才的身影应该是他?

毕竟也只有那家伙这么高大。

桃枝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谢阎会喜欢自己,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吗?

不可能吧,那家伙这么肤浅?

那村里漂亮的姑娘也有不少啊。

搞不明白——

反正现在她对他虽然感激,要说爱情,可能还没有,毕竟那个家伙之前给她留下的印象太差了。

呼,他救了自己,自己确实得对他改观。

这个得一点点的来,她总不能现在就冲上去说要嫁给他吧,这……她太理智也做不来这种事。

不过,她会很快整理好自己思绪的。

她继续低头看书。

而外面的谢阎蹲在草垛后面,看到她把药拿进去,嘴角微扬。

随后又黑着脸,妈的!

老子为什么要对别人的女人这么好啊!

谢阎你就是犯贱!

次日。

桃枝出门干活,夏桃花在门口等她。

“妈生病了,二嫂在家里养伤,其他人也都去上工了。”

“嗯。”

她对别人不关心。

夏桃花扯着她的袖子,小声的道:“我今天一定会拿到东西的,你说话算话!”

桃枝甩开她:“尽快。”

她说完走出了院子。

夏桃花在后面气的跺脚,夏桃枝哪来的底气这么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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