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爷,您来了,快坐快坐。”
包厢内的众人,热络地上前迎接。
李总一看,瞬间夹起了尾巴,没有再难为黄莹。
虞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首座的位置空着,只是想有个重要人物没来。
可没想到会是傅景深。
他不是在港城出差么。
不是忙得离婚的时间都没么。
虞晚心底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复杂。
傅景深冷冷扫了一眼,见到虞晚那一刻,薄唇紧抿成一条线。
他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向虞晚,拉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下。
众人看到这一幕,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但还是有人识趣递上了火。
烟点燃,男人咬在嘴里。
虞晚垂眸,却很快闻到了一丝烟味。
她蹙了蹙眉,起身,“莹姐,我去洗手间。”
虞晚才走了两步,手腕就被抓住了。
李总喝了两杯,酒壮怂人胆,有了一丝醉态,胆子也大了,“别走啊,小虞,跟我喝一杯交杯酒我放你走!”
虞晚挣扎,“李总,你醉了,喝杯茶解解酒!”
李总不依不饶,“胡说!我可没醉!快来和我喝个交杯酒!”
黄莹见势不妙,也急忙起身,拦在虞晚面前,“李总,不如我代她喝。”
不等李总开口,便迅速端起了酒杯,和李总喝了一杯交杯酒。
李总却还是不肯放过虞晚,没松手,“莹姐,晚上让小虞来我住处,我有些经验传授给她,让她以后在你们公司更好的发展。”
李总虽然地位不高,却也是公司的重要客户,黄莹只能赔笑,“小虞明早还有工作,您先让她去洗手间,人有三急……”
黄莹都开口了,李总高低也要给黄莹一个面子,便松了手。
虞晚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从洗手间出来,虞晚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手机震动了一下,黄莹发来短信。
“你先回家,这边我来处理。”
莹姐一定是怕她被李总为难……
虞晚走出酒店,但还是有点担心黄莹,便站在门外等。
不过十分钟左右,就看到远处驶来了一辆救护车。
警笛声,由远而近。
虞晚又惊又愕,让开了路,站在一旁。
大晚上酒店怎么叫了救护车。
几分钟后,不知道是谁被担架抬了出来。
似乎是个男人,有点眼熟,躺在担架上,嘴里还哎哟喂地惨叫,牙齿像是都没了,嘴里好像一口血水,惨叫声凄惨又模糊不清。
虞晚震惊地目送救护车关了门,驶远了,她半晌才缓过神来。
看样子是谁被打了,还很惨。
“小虞,你怎么还没回去。”
黄莹神色慌张地走了出来。
“莹姐,我担心你。”虞晚放心不下黄莹,李总太难缠,她怕黄莹为了保护她去李总家里。
“傻孩子,你在这等我,我去开车来送你回去。”
黄莹说着就朝停车场走去。
心神不宁的样子。
虞晚等了一会,听到身后响起熟悉的脚步声,她怔了下,想走,但转念想到什么,站定了,等脚步声停在身侧,虞晚深吸口气,开了口。
“傅先生,明早有时间抽空办个离婚手续。”
虞晚一边说,一边侧目看去。
傅景深手指间夹了一根烟,他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手背至手心缠绕了一圈绷带,好几层,也渗透出了一些血色。
站定后,他把烟扔在脚下,抬起小牛皮鞋,狠狠碾灭了烟头。
看向虞晚,烟雾从岑薄的唇,吐了出来。
虞晚咳嗽了一声,捂住了鼻子。
“怀孕了?”
傅景深的嗓音淡淡的,吸了烟有些嘶哑,他的音质极佳,犹如钢琴重音曲,沉沉地摁在了虞晚心头。
虞晚猛地抬眸,“没有!”
心惊肉跳。
他怎么会发现她怀孕的事?
她明明隐藏得这么好。
“没有?”傅景深起身。
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
男人身上带着烟味的气息,钻入了虞晚的鼻尖。
“没有你这么紧张?”
虞晚别过头,和傅景深错开视线。
“傅先生,我想我们没有必要纠结这个话题,既然要离婚,就干脆一点,毕竟白小姐还在等着你迎娶她!”
“吃醋了?”
下巴,被男人的手掐住。
虞晚被迫抬起了下颌,对上了男人的视线。
她鼻尖里,钻入了淡淡的血腥味。
是男人的手掌心。
“吃醋?”
虞晚觉得好笑,换做从前,她确实会吃醋到发疯,可如今不一样了,她没有吃醋的资格,更不敢吃醋。
上一次吃醋,她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傅先生,请你自重!”
虞晚看见黄莹的车开来,想走,可手腕却啪地一声被傅景深攥住了。
傅景深姿态优雅,不紧不慢地从出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雪白的手帕。
狠狠擦拭过虞晚的手腕,掌心,甚至每一根手指。
“傅景深!你疯了!”
虞晚严重怀疑这个男人精神不太正常,好端端的擦她的手干什么。
想甩开,可男人单手就轻松拿捏她的两只手,根本无法挣脱。
直至虞晚的两只手,被擦拭得通红,像是被煮熟的猪蹄,又红又肿,傅景深才满意松开了手。
虞晚疼得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傅景深挑眉,却没发火,只是把手帕扔进垃圾桶,然后双手插兜,径自上了那台惹眼的劳斯莱斯。
虞晚就连打开车门的动作都手疼。
黄莹震惊得说不出来,等虞晚上车,却没问什么,只是慢悠悠开着车。
虞晚本以为黄莹会问些什么,甚至绞尽脑汁编造借口,没想到一路上黄莹都没开口。
黄莹送虞晚到了别墅区,这是老爷子生前给虞晚和傅景深买的婚房。
虞晚这几天正在收拾东西,还没搬出去。
“早点休息,明早按时上班。”
黄莹说了一句,就摇上了车窗,驱车离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虞晚总觉得黄莹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更温柔。
翌日。
虞晚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给傅景深。
“嘟嘟嘟……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头传来电子人声的机械回答。。
虞晚咬了咬牙。
这个男人到底闹哪样?
她自然不会自恋到认为傅景深拖着不离婚是还对她有感情。
这一切,不过是男人羞辱折磨她的手段。
打了几次都关机。
眼见着快到上班时间,虞晚只能作罢。
抵达公司,停好车,虞晚拎着帆布袋下了车来。
为了不引人非议,她特意借了阿姨的衣服和包包。
换下了从前的一身行头。
那样的奢侈的一切从来不属于自己,就像她虚无缥缈充满了梦幻泡沫的婚姻。
是时候醒醒了。
虞晚打起精神,走进公司大门,一进门发现同事们的目光都很奇怪。
还没进办公区,就在茶水间被同事拉住了。
是那天送她去傅家的男同事杨浩天。
“怎么了?”
虞晚看他的神情不太对,心底浮现不好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