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夏临渊的疑惑,夏槐桑嘿嘿一笑:“当然是为了你的眼睛更加亮,更加的有神啊!”
“知道孙悟空为什么那么厉害吗?”夏槐桑问道。
“七十二变!”夏临渊不假思索的回答,打小他就觉得«七十二变»很酷。
夏槐桑呵呵一笑:“不是,是因为他有一双看破一切的眼睛啊。”
“孙悟空他超脱六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同样他的眼睛亦可超脱,看破时间空间的流走不累与因果。不为物形所迷惑,直观的看到本质。”
“杨戬对战孙悟空的时候也是因为一个观字,观破一切,乃是额间的天眼,天眼为其第三只眼睛,位于双眼之上,乃旁观者,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旁观者的姿态称观人,观人,观物,乃至时间与空间。”
“一个人想要以旁人观一件事,很简单,但是如果你要观清世界全貌,就要脱离当前的世界。任而逍遥。”
“观人,观物,超脱。爷爷这能做到吗?”夏临渊有些不敢置信的道。
“当然可以做到啊。你可是从小就很爱观察呢。”夏槐桑慈祥的笑道。
“这不是为了方便演戏嘛,嘿嘿。如果我只管演一个外形,没有演神韵,没有演思维,那我这个戏不如不演呢!”夏临渊腼腆的说道。
“不愧我的好孙子。现在开始吊嗓。等你练出火眼金睛来,你就成了真正的孙悟空了。”夏槐桑鼓励道。
“好!”
……
半年匆匆而逝。
这一天夏临渊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就见到自己爷爷和父亲面色铁青的站在自己床前。双手死死的握紧。直勾勾的盯着夏临渊。
夏临渊心头一跳。
“爷爷,爹爹。你们怎么了?”
两人布满血丝的眼球微微转动。夏长河沙哑着嗓子说道:“临渊,你以后不许再演戏了。”
“…….”
夏临渊没有说话,看向夏槐桑。
谁料夏槐桑也说了同样的话。
“听你爹的。”
夏槐桑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劈在夏临渊的心头。
不解,疑惑,愤怒。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让他不禁放声大喝了出来:“为什么呀!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练习!就是为了去唱大戏!为什么就你们说不让唱了就不让唱了!让我唱的是你们,不让我唱的也是你们……”
“闭嘴!我不是教你念书了嘛!明天给我去上学!”夏长河怒吼道。
这是夏临渊第一次见到自己儒雅随和的爹爹对自己大吼。
“到底怎么了啊,能不能给我说清楚啊……是因为神格面具吗?我已经可以完全掌握他们了,不会出现之前的情况了,他们现在都很听我的话……”夏临渊有点惊慌失措的道。
“临渊,听话,让你别唱就别唱了。”夏槐桑语气缓和了下来。
“那你们到底告诉这是为什么啊!!!!”夏临渊十分恼火,愤怒将床上的枕头丢到地上。
空气静默了一会儿。
夏长河扬起手。
啪
一声脆响。
被夏槐桑拦住。手腕与手掌相击传出声响。
夏临渊眼神中闪着希冀的光芒看向了自己爷爷。
谁料,那个一向嘴硬心软心疼的爷爷,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
夏临渊那张俊俏的脸上浮现红色的掌印,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了起来。
“你若是再敢唱戏。你就没有我这个爷爷。”
看着眼前冷漠爷爷,夏临渊顿感陌生。也是这一刻,夏临渊才明白,人,都是两面性的生物。
当你对一个人下定义的时候,那么就要做好他跳出定义的准备。
………
最后,夏临渊妥协了。但是没有去学校,因为夏临渊学的太超前了,八岁,已经学到初中水平了。
后来
父亲也变回原来的父亲。
爷爷也变回了原来爷爷。
如果不是肿胀的脸庞隐隐作痛,夏临渊还以为那只是早晨所做的一个噩梦。
两天后,爷爷收到一封信。说了一声去见老友。便离去了。
善于观察的夏临渊,清晰的认识到,爷爷在撒谎。
因为爷爷的眼神没有波动,语气也没有喜悦。脸上挂着的笑容没有带动眼角,那是经典的假笑。
但是夏临渊已经不想去揭穿了。
他要证明自己长大了,要证明自己的生活他自己可以做主。
因为揭穿别人的谎言而沾沾自喜那是小孩的乐趣。
他不会去做了……
时间啊,它又在流逝了,它形状像是一条弯弯河,手指轻轻触碰它,它会绕过你……继续流动。
不能唱戏啊……好无聊。
三个星期过去了。
爷爷还是没有回来,父亲在村里教书,我偷偷唱一下没事吧。
“梨花开,春带雨,梨花落,春入泥。此生只为一人去……”
尖锐但是优美的歌声从夏临渊传了出来。
夏临渊坐在爷爷常坐的摇椅上,忘我的唱着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
一个穿马褂的光头站在他家的菜园子边上。望着自家的屋子。夏临渊他不是村子里的人,于是出声问道:“你是谁啊?在我们家前看啥!”
光头的马褂没有扣紧,一阵风吹过还能看到里面的八块腹肌。
光头挠了挠头,从兜里拿出来一张纸看了一眼,随后喊道“我叫张予德,请问夏长河是住这吗?”
找我爹的?
我爹这么儒雅的一个人还有一个糙汉朋友。
不不不,不能再下定义了。
谁也不能相信!
能相信只有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心。
夏临渊摇摇头,排出心中杂念。对着张予德喊道:“是住在这里。不过他在忙,您先进来坐会儿吧。”
“好!”
张予德应了一声,就走了过来。“小伙子,戏戏曲唱的不错呢。”
夏临渊也从摇椅站了起来,将张予德迎了进去。“谢叔叔夸奖,希望您一会儿不要给我爹说。”
“放心!我肯定不会说!”
见到张予德信誓旦旦的保证,夏临渊也松了一口气。
“您坐着歇会儿,我去给您倒一杯水。”
夏临渊说着,便走到墙角提了提暖壶,拿提起那个最满的壶给张予德倒了一杯。
“谢谢啊,你是夏长河的儿子?”
张予德接过水杯,随后问道。
“是的。”
“他把你教育的挺好啊,这么懂礼貌。”
张予德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狠狠弹了一下“你看看我家小子,跟你差不多岁数!天天就TM知道气我!屁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