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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考场座位布置为六排五列,一个考场三十人,行与行,列与列之间隔得很开。

视频中,少年考完起身,一个纸团从他身上掉落下来。

接下来还有两个视频。

一个是发帖人拍摄的课桌,能看到顶部贴着一张a4纸。

帖子下面跟了很多评论。

“难怪考试前一天布置完考场后,明明看到迟峪先走了,又折返回来,肯定是去贴小抄了。”

“不至于吧,迟峪成绩又不差,他上次缺考一门排名不也挺高的?”

“你怎么就知道上次他没作弊呢。”

“朋友们,高三能打啥小抄啊,物理公式吗,不会做的就算把物理书摆旁边也不会做吧!”

“那不一定啊,化学公式还是挺有用的。”

评论瞬间涌入,林葵枝越往下翻越气得不行,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漩涡中心的当事人反倒一脸的无所谓,少年俯下身,呼吸贴近女孩的侧脸。

手臂虚虚搭在她肩上,指尖轻点屏幕,还有心思指着下面的评论开玩笑。

“可能我抄的语文古诗默写。”

“迟峪!”林葵枝眼睛瞪圆,举起小拳头就往少年身上砸,“有人在陷害你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本就没用什么力气的她被少年轻松挡住,大掌顺势将其整个拳头包裹了起来,指腹在虎口处细细摩挲。

“万一我真抄袭了呢?”语气漫不经心。

“不可能!”女孩用了点力气想要挣脱,却无法抽出手,索性随他,“你根本不需要。”

“这么相信我?”璀璨星眸盛着笑意,本就精致的五官生动起来,林葵枝一时晃神片刻,复而一脸认真地点头如捣蒜。

“那当然啊!你是迟峪诶!”可爱的脸还有一点婴儿肥,此刻全是明晃晃的信任。

一记直球打得迟峪措手不及,掩饰性地握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走吧,要上课了。”

他还从未被这样坚定的相信过。

林葵枝不明白少年耳尖怎么突然这么红,小跑着跟了上去,“哎等等我!”

完全忽略了有人被他们遗忘在身后,

越心:?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这里。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教室,刚刚还吵闹的班级瞬间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迟峪。

林葵枝刚想开口,就感觉手心被捏了捏。

少年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她自己没事,黑眸深处却闪过一丝受伤。

她心中一刺。

既被污蔑,又不被朝夕相处的同班同学信任,他不伤心才怪。

她一定要查出给他泼脏水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上课铃声响起,班主任一脸严肃地出现在教室门口。

“这节课改为自习,”他顺手没收了一本小说,“迟峪,来一下我办公室。”

感觉衣袖被扯住,少年回头,就看到女孩担忧的样子,一心一意,眼里只有他一人。

迟峪嘴角微勾,递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后坦然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又开始小声地讨论了起来,还时不时瞟向林葵枝。

她知道这样反而对迟峪名誉不好,于是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发脾气让他们住嘴。

沉下心等班主任走远了以后,林葵枝也才偷偷溜了出去。

“哎!小枝枝,你去哪儿?”越心被她吓一跳,压着嗓子低声喊她,却只能看到女孩猫一样飞速远去的背影。

——

教师办公室。

迟峪正乖巧的女儿地站在班主任面前。

“迟峪啊,那件事你应该也知道了,”班主任拿起保温杯,打开盖子倒了一小杯热水,“你怎么解释?”

“老师,我没有作弊。”迟峪神色淡然。

班主任扶着镜框抬眼,观察他的表情,“有?那从你身上掉下来了纸团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对面传来一声嗤笑,是来送作业的顾辰。

见迟峪看向他,他挑衅地扬起眉毛。

作弊被抓,666啊。

迟峪也不恼,嘴角甚至勾起一抹笑。

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笑得顾辰直皱眉,他这是什么意思?

“迟峪,你成绩本就不错,何必做这种自欺欺人的事?”开水蒸腾的白雾氤氲,他每喝一口,就要摘下眼镜擦擦雾气。

“老师,我真没作弊。”迟峪长叹一口气。

“还不承认!”班主任生气了,杯子重重的放在办公桌上,溅出几滴开水。

他最讨厌不诚实的人,当即就罚他去操场跑十圈。

迟峪面无表情地低头应下,只是在经过一脸幸灾乐祸的顾辰时,轻飘飘瞥去一眼,于是顾辰就在他眼中看到了得逞的笑意。

顾辰心里本来毛毛的,但看着迟峪在下面的操场跑了一圈又一圈,又放松下来,心情颇好的站在窗边,欣赏吃迟峪吃瘪。

最后一圈了,顾辰都没看到林葵枝跟过来。

啧啧,他了然地摇了摇头,看来被林大小姐玩腻了啊,遂用怜悯的目光落在迟峪身上。

突然,他心下一惊,眼睛盯着下方,瞳孔微微收紧。

迟峪那孙子居然摔了?

“迟峪!”

膝盖狠狠擦破了一层皮,血淋淋的吓人,女孩抓着他的手都在抖。

“走,我送你去医务室!”

少年无力地嗯了一声,站起来后大半个身子都倚靠在林葵枝身上,从后面看像是把女孩整个搂在怀里了一般。

顾辰将一切尽收眼底,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都在扑克牌里了。

一想到迟峪临走前那个轻蔑的眼神,他就拳头紧握,咬牙切齿。

卑鄙无耻的绿茶男……

医务室内没人,林葵枝只好先扶他坐下。

翻出生理盐水,她小心翼翼地替他清洗伤口。

“嘶。”

听到带着痛意的吸气声,林葵枝赶紧凑近伤口处,轻轻吹气。

迟峪大腿瞬间绷紧,手也将女孩手臂上的软肉按得凹陷下去。

“还是很痛吗?”他听见她心疼的声音。

“不痛。”他嗓音微哑,“你继续吧。”

伤口清理完后,林葵枝用棉签给伤口处涂抹碘伏消毒。

她的动作太轻太柔,像羽毛挠在伤口,愈发地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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