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的话,王妃喜爱吃桂花糕,奴婢这便想要去排队购买。”
司北辰上前迈步,不紧不慢进入大片阳光之中,喜怒难辨。
“你就是宝珠挑选的人?对她倒是尽心。”
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她”是指王妃。
“回王爷,二小姐挑选奴婢也是为了帮衬王妃,既然已经服侍王妃,奴婢自当尽心尽力,这样才不负二小姐所托。”
“宝珠一向心善。”他微微颔首,“你这个奴婢很不错。”
“多谢王爷夸奖。”
他摆了摆手,“你去吧。”
而这一切都被桂树后的如初看在了眼里。
这个蛮婆子,一定有鬼!
她匆匆告知了沈昭所见所闻。
沈昭听闻,眼眸映着阳光投射下的斑驳树影,轻笑出声。
“张嬷嬷想必是去找我那个妹妹了吧,狗自然是要去找主人的。”
如初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姐说的对,狗自然是要找主人,可我们怎么办啊?”
沈昭笑而不语。
侯府,沈宝珠房内
沈宝珠柳叶眉微微一挑,“你做的不错。”示意旁边的奴婢,“如烟。”
如烟会意,拿出了翡翠镯子。
张嬷嬷一见,双眼满是贪婪的光芒,连忙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满意地打量,生怕被别人夺走。
“小姐就放心吧,那小蹄子并未对奴婢起疑心,王爷也夸赞了奴婢,对奴婢印象不错。”
沈宝珠轻轻扇了扇绣着牡丹的团扇,嘴角勾起美丽弧度。
“张嬷嬷的手腕我自然是相信的,这个翡翠镯子没有人比张嬷嬷更适合了。”
“奴婢多谢小姐赏赐,为了小姐,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沈宝珠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难色。
“姐姐身边的丫鬟倒是十分忠心。”
“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张嬷嬷自信道:“小姐放心,奴婢略施小计就能让她们离心。”
眉间忧愁散去,沈宝珠满意一笑。
“那我就等待张嬷嬷的好消息了。”
几日下来,张嬷嬷仿佛极被沈昭看重,进出房间更是自由。
孩童的活力仿佛总是源源不断,精神永远焕发,即使深夜也睁着大大的眼睛。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是那么有趣,程儿摸摸那个,碰碰这个。
“别动了!”
房中无其他人,张嬷嬷原形毕露,厉声喝道。
程儿微微瑟缩,眼中满是惊恐,立刻一动不动。
“把眼睛闭上!”
他紧紧闭上了眼睛,仿佛旁边是奇谈话本里挖人眼睛的妖怪。
“这就对了,赶紧睡觉,你要是再动一下,嬷嬷我就用鞭子打你。”
见他害怕不敢有所动作的模样,张嬷嬷这才舒心,呸了一声。
“谁愿意花时间照顾你这个兔崽子。”
如初突然冲了进来,指着她骂道:“我在外面可都听到了,你竟然这么对小少爷!”
张嬷嬷先是一愣,见没有其他人,更是满不在乎。
“嬷嬷我就这样又如何?”
似是没有想到她这般无赖,如初一时语塞。
“我,我要去告诉小姐。”
说完转身,却被张嬷嬷一把抓住了头发,使劲一拉,摔倒在地。
“你这个丫头!王妃可不会相信你,这小兔崽子话都不会说,谁帮你作证。”
她前几日刚结痂的掌心再度裂开,痛的连吸冷气,却不肯示弱,一脸愤懑。
“我不管,我就要去找小姐。”
“好!”张嬷嬷出乎意外的爽快,不怀好意道:“我们这就去找王妃。”
如初一愣,只觉得她是否有诈,但顾不得那么多,也没有其他法子。
两人来到了沈昭面前,如初刚张开嘴,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被恶人先告状。
张嬷嬷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委屈极了。
“王妃为奴婢做主啊!”
沈昭惊讶道:“这是怎么了?”
如初气的涨红了脸,“小姐,这个蛮婆子定又是要诬陷我!”
“张嬷嬷是侯府派来的,你怎能这般称呼她,好没规律。”
“小姐!”
张嬷嬷掩面哭喊,却在暗处忍不住露出奸笑,忍住了幸灾乐祸的情绪后,欲言又止。
沈昭见她这幅模样,担忧地皱起了眉。
“张嬷嬷是想要说些什么?”
“王妃可曾丢了一对玉耳环?”
沈昭面露疑惑,打开了梳妆柜,却发现原本放着玉耳环的位置空无一物。
“嬷嬷怎会知道?”
她立刻又痛哭起来,“王妃明鉴啊,奴婢见到如初这丫头偷拿王妃的玉耳环,苦口婆心规劝,谁知,谁知她却说自己是王妃的贴身奴婢,反而冤枉奴婢对待小少爷不好,要让王妃惩治奴婢啊!”
沈昭捏紧了绣帕,不可置信地看着如初。
“如初,张嬷嬷说的话可当真?”
“奴婢没有!”
如初立刻跪了下来,字字恳切,目光诚恳。
“奴婢从未偷拿玉耳环,也从未对小姐从未不忠啊,奴婢是真的看见这个蛮婆子对小少爷不好的。”
“王妃别听她狡辩,这偏院里只有她在王妃卧房进出自由,不是她还能是谁?”
“你!我就说你昨日怎么偷偷摸摸从小姐房门出来,原来是你!”
“王妃啊,她还想污蔑奴婢。”
“够了!”
沈昭沉声打断了这一番闹剧,眼眸染上怒气,揉了揉紧皱的眉心。
如初从未见她这般严肃,有些不知所措,“……小姐。”
张嬷嬷仍然不肯作罢。
“求王妃明鉴啊!”
沈昭沉默了一瞬,眼眸像月光下一摊暗涌流动的池水。
“如初。”
如初立刻忐忑地看着她,等待下一句话。
“你以后在院里当值便好,屋子里教给张嬷嬷。”
她瞬间面色苍白,张了张嘴,缺什么说不出来。
与此相反,张嬷嬷面露喜色,压下奸计得逞的坏笑,一脸喜极而泣。
“多谢王妃明鉴!王妃圣明!”
沈昭缓和了面色,宽慰道:“以后便劳张嬷嬷费心了。”
闹剧散场,如初失魂落魄的退出屋外,被张嬷嬷撞得站立不稳。
“你是故意的!”
张嬷嬷冷哼一声,“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现在连王妃的卧房都进不了。我可要把东西藏起来,免得你偷了我的东西。”
被冤枉的屈辱瞬间席卷而来,她忍不住落下眼泪。
“我没有偷东西!都是你陷害我。”
张嬷嬷不再搭理她,得意洋洋地离开,步伐轻快。
主仆两个都是蠢货,只是小小计谋,陷害一番就得到了这样好的结果。
“如初。”
沈昭悄然走出房门,温声唤道。
如初一顿,“小姐真的不是奴婢,请您相信奴婢吧。”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她重新生出了希望,一脸不可思议。
“那小姐你……小姐你是故意的!”
沈昭轻轻点了点头,目光饱含歉意。
“只是委屈了你,这正是她想要看见的。”将目光投注在张嬷嬷离去的方向,目光沉沉,“接下来要劳烦你多盯着她。”
“小姐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得逞的。”
“交给你我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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