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夜泓看着台下情景,从未有过这么一刻想知道这张图纸到底是真是假。
宋慈那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就算不叛国,身上的罪状也该要她一命的。
只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唇畔蠕动,朝着大堂道:“皇叔事由特殊,王爷不能离京此规当初先帝是为保京城安定,但如今政局和形势与当年已有不同,此状从轻处理,皇叔不必忧虑,此刻先审理宋慈叛国一案。”
靖康王爷颔首躬身感谢。
起身仔细看起了那图纸。
良久,他长叹了一声。
所有人聚精会神在他身上。
听得王爷一句:“这份图纸,是真的。”
一声落地,人群之中多有哀叹。
王守成得意之色又浮上了脸面。
上官夜泓心下那一根弦又松了下去。
但靖康王爷却又道:“只是这张图是三年前的布防,如今的布防早就已经改动过了,所以这张图……微臣想问王大人,这张图是从何而来,谁交由给你。”
王守成还没开口。
跪在地上的宋瑶儿却出了声。
“这张图,是由女真部落首领单于给到王大人的,单于说,他给了慈姐姐无数金银财宝,慈姐姐就将这张图给了他,也是根据这张图,单于直导边境,将宋家八百女将堵上了绝路。”
她说着话时,带着笑。
宋瑶儿看向了宋老太太,一字一句:“老太太,亏得您来这一趟了,但真的没有这个必要。”
宋老太太凝神,没出言。
宋瑶儿继续道:“慈姐姐被砍头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边,她让我不要反抗,不要为她翻案,也不要去争辩,她说……没必要。
起初我不懂,我不懂她为什么满身的冤屈都不给自己正清白,后来我进了军机处的监牢,我就明白了。
因为这群唯利是图的文人,只会在朝堂上、判堂上,拿着他们所谓的证据,强行的将他们都摁在他们想要陷害人的头上。
宋家武将,保卫国家百年,宋家商铺为丰盈国库,女子世代经商,如今一看,他们却以为宋家人竟然能够被一笔蝇头小利而收买。
是这一国之母的位置不够高贵,还是宋家商贾赚不到这么多的银子?他们只看到了金银珠宝换地图,却没有看到这张地图是旧图,也没有看到这批金银珠宝最后去了何处!”
宋老太太抿唇,身形微微一颤,听得宋瑶儿的一番话里,道进了苦涩。
孩子,受苦了。
周遭人听闻,议论声又一次起了。
“金银珠宝……日前国库多了宋家捐赠的一笔巨款,难道……”
“宋皇后是用一张旧图纸,换取了国库充盈?”
“这案子……审理的太草率了……”
王守成暗了暗面色,又一次成为了众人眼中的质疑对象。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宋瑶儿和宋老太太:“有一事我本不想说,是想保全宋家颜面,为宋家名将留一名声,但事已至此,宋老太太,微臣只能得罪了。”
王守成正了正面,对着大堂所有人道:“宋慈,虽贵为一国之母,但其身世、其德行、其困苦,众人未见罢了,她若是受宠、受爱戴、受庇护,当然不会通敌叛国,但事实上,我们这位大周皇后,早已名存实亡!只差陛下一个冷宫宣告了!”